可惜当年他恩师元侍郎得罪了司礼监的太监,他也因此被牵连贬出京城。近年内阁空缺,元侍郎起复呼声日渐高涨,极有可能回到中枢入阁拜相。陈府尊未来前程远大啊!”
陆挽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了。
顾老爷继续说道:“陈府尊牧守杭州数年,为官务实,极重有才之士。今日府尊想必会考较你,知道的你尽管放胆应对,但是不知道的也切勿妄言推脱。”
陆挽赶忙答道:“谢伯父提醒。晚辈谨记。”
见到陆挽的反应,顾老爷越来越欣赏这孩子了。前番他说陈知府前程远大,陆挽不为所动,代表这孩子不是趋炎附势之徒;后面自己指点他应对,陆挽立刻虚心受教,这种谦虚谨慎的品性于少年人中真是难得。
顾府离知府衙门有四五里许,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
经过衙役通传后,顾陆二人被带到三堂。陈知府身穿官服领着两个文士还有一个少年站在门前迎候。
顾老爷赶忙深揖到地,道:“小民罪过,怎敢烦劳堂尊出迎!”
陆挽跟着行揖礼。
陈知府拱手还礼,道:“方山兄,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然后对身边少年说道:“还不拜见你顾伯父。”
少年行礼到一半,顾老爷就赶忙扶他起来。这个少年是知府的大公子,顾老爷不敢受他的大礼。
陈知府也顺手扶起了陆挽,说道:“小朋友不须多礼。”
陈知府和颜悦色,他身边的三个人却明显露出不愉的神色。顾老爷不拜是因为两家关系不浅,陆挽这种白身少年,见到府尊只揖不拜,是为失礼!
不过,府尊都没有说话,跟随的三人只能怒,不能言。
其实他们不知道,陆挽是故意的!
幕僚与主公之间,犹如君臣。君择臣,臣亦择君。陆挽不拜,是为了测陈知府的胸襟气度。若是重虚礼多计较之人,日后肯定不好相处。
陆挽完全无视三人目光中的怒火,跟在陈顾二人身后*进了内堂。
六人进入堂内落座。
陈知府直接向陆挽道:“顾兄前日来过一次,你的事迹顾兄都已详述。他盛赞你智勇不凡,所以把你推荐给本府。不知道你有何特长?”
陆挽答道:“小民略通算术和律法。”
陈知府目光转向左侧落座第一位的老年文士,那是他幕中的钱谷幕宾宋湘。
宋幕宾会意,问陆挽道:“小友,你可知天下田地分几种?”
陆挽答道:“田分两等,曰官田,曰民田。”
宋幕宾:“官田分几种?”
陆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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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官田、没官田、断入官田、学田、皇庄。。。。。。军、民、商屯田,共计16种。”
宋幕宾:“官田、民田的田赋各是多少?”
陆挽:“田赋并无定数。各省各府各不相同,上田下田各不相同,灾年和丰年也各不相同。就拿杭州府举例,近些年,上田,民田课一斗三,官田课四斗;中田,民田课一斗,官田课二斗五;下田,民田课八升,官田课一斗;下下田,民田课四升,官田课八升。”
宋幕宾:“税分几种?”
陆挽:“商税、丁税、杂税。”
宋幕宾:“各收几何?”
陆挽:“商税中,营业税为六十税一;通商税归八大钞关,税百里百钱;盐、茶、市舶之税各有有司征收,不归于州县;另外,茶不及百斤,须赴州县,十斤纳银一分。至于丁税,张相公推行一条鞭法后,全国便已按田亩征收,和徭役合并为徭役折银收之,各府各县税率并不尽同;杭州府是上地六分,中地四分,下地二分。至于杂税,朝廷随征随定。张相公去后,徭役杂税与丁税又恢复按户征收,但继承了折银,至于具体数据各府每年并无一个确切准绳。”
宋幕宾坐直身体,收起轻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