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乳白色的蠕虫从被划开的手腕上慢慢爬出来,顺着殷红的鲜血直直钻进那早已准备好的猪血肉里,千媚看着碗里来回蠕动的乳白小虫,又瞧一眼那边相互依偎的两人,说道:
“好了,蛊虫已经拿出来了。”
“嗯。”
花醉漓半枕在梅濯雪的臂弯上,看着他被蛊虫折腾而显得异常疲倦的眉梢,不自觉心疼地伸手去抚平:“已经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吧。”
梅濯雪眨一下眼睛,他确实有些困乏了,但……伸出手缓缓覆盖上抚平他眉心的小手,放到脸颊旁轻微摩挲。
瞧着如小猫撒娇一般的样子,花醉漓不由得轻笑,满心满眼都是温柔和亲昵:“放心好了,我不走,一直陪着你。”
这一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梅濯雪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困乏,靠着她柔软的小手,侧头睡去。
见他呼吸逐渐平稳,花醉漓才慢慢地撤回手:“他现在彻底无碍了么?”
千媚把小碗放到一处罐子里密封,“无碍是无碍了,只不过殿下现在虚得紧,再加上先前被下的秘药,往后状态具体如何,还真不好说。”
“另,还有一点。”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小皇帝忽然出声,他盯着花醉漓缓缓道“当初他跟朕商讨,朕帮他去除蛊虫,他则帮朕想法子根除‘大梵天’,如今朕的承诺已然兑现,现在是不是轮到你们了。”
花醉漓先是一愣,转头看向沉睡不醒的白衣美人,忽然有种自己被算计的错觉,不过对于‘大梵天’,她确实没有半分好感,“‘大梵天’自开国之时便在,早已根深蒂固,若想根除,恐怕很难。”
小皇帝蹙起眉:“怎么,你们想反悔。”
“并无。”花醉漓摇摇头“我只是在实事求是说这些,陛下身居高位也有一段时日,对于我口中说的话,应该有些相应的感触。”
小皇帝一刹那语塞,圆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懊恼又似烦躁地说道:“那怎么办,难不成要让他那么一直下去,把朕的子民变成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什么劳什子使徒!”
花醉漓瞧着他愤懑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年纪虽小,却是个当皇帝的好料子,“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这种办法比较冒险,不知陛下愿不愿意试试了。”
“什么法子?”小皇帝的眼睛倏地亮了亮。
花醉漓继续道:“‘大梵天’之所以能拥有众多拥护者,完全是因为他们从思想上早已被禁锢,挣脱不出,我们若想彻底掀翻‘大梵天’,就要先从那些使徒身上下手。”
小皇帝蹙眉:“理是这个理,关键是朕要如何做才能让那些使徒幡然悔悟。”
花醉漓淡淡一笑:“以毒攻毒,虽不是良策,但也不失为一计。”
……
三天后的天圣都城,徒然刮起一阵玄学风,说是有一位从清风山上下来的得道圣仙,路过此地,觉得此处人杰地灵,是个绝佳的谈学论道之处,便在此开化讲课,就连那万人之上的帝王,也曾去听了不下五次。
‘噼里啪啦’!
雪白的大长袖子一挥,那精致的青瓷碎了一地,丘上云怒气冲冲地看着单膝跪地上,不言不语的千媚,“说!是谁,怎么好端端的,竟出现一个劳什子圣仙?!”
千媚脑袋低垂轻抿薄唇,她眼底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便收敛下来:“属下也不知,那位圣仙来得突然,而且悄无声息,等发现的时候,她已然有了一部分不小的拥护者。”
“真真是放肆!”丘上云一巴掌拍到桌案上,眼底的怒意像是火焰一般熊熊燃烧“哪里来的野蛮路子,竟然和神明抢人,她有什么资格!”
“不行,本座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样腌臜货竟敢与神祇对抗,陷我天圣于不仁不义之地!”
丘上云说完话抬起步子转身要迈出去,千媚微微一侧身拦截他的去路,他皱眉看着她,那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