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纤心里有些为难,李永安说是玩玩楹联,实则是一个比试,这比联要是输了,可就输了自己女儿的脸面。
李永安一挥手,他身后的随从中,便站出一个秀才打扮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白衣。中年人抱拳道:“在下谢一峰,乃是北三省楹联协会扛把子。”
我靠,抗把子?楹联协会?这是个什么组织?难道是劫道的好汉?
薛雨馨见陈杉大眼瞪小眼,知道他不识这谢一峰,便轻声道:“北三省楹联协会,乃是北方的秀才们及弟前自发聚集形成的组织,规模庞大。每一届的科举,只要状元是北方人,则必定是这楹联协会中人,所以也叫状元协会。这谢一峰乃是状元协会的领头人物,虽只是一介秀才,多年未曾及第,但他号称对中之王,南北闻名,楹联功夫乃是天下一绝。”
靠,什么楹联协会、抗把子,说穿了不就是学生会吗?还是高中学生会。妈的,这个性质非常恶劣,比陈杉的那个什么迷途公司黑暗多了。
谢一峰朝四周一行礼,傲然道:“小生谢一峰,代表北三省的才子们,向南方诸位同僚问好。今日切磋之时,不限人数,南方诸位只要对得上来,皆可应答。”
这谢一峰为人高傲,一句话便惹了南方才子,刚才受了挫折的公孙无敌一怒而起,抱拳道:“在下江南公孙无敌,见过谢先生,请赐教。”
谢一峰微微一点头道:“不知公孙兄可曾及弟?”
公孙无敌道:“正待明秋金榜题名。”
谢一峰笑道:“公孙兄若是入朝,欲为何官?”
公孙无敌略一沉吟,道:“阁老!”
谢一峰嘿嘿一笑,出一联道:“未老思阁老。”
这是一个讽刺联,乃是即兴而出,心到意到,这谢一峰果然是对中之王,才思敏捷,非一般人能比。这联子极不好对,对仗还在其次,如何把谢一峰讽回去,才是正经。南方才子一上来就吃了一个大瘪,公孙无敌脸色红成猪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赵心怡思考了一会儿,仍无答案,忍不住心中焦急,莫不是第一回合便要输了?她情不自禁偷偷看了陈杉一眼。见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只顾着埋头苦吃,心里顿时有些失望。
赵纤见无人应答,这一场正要认输,却听一人开口道:“沈先生是不是秀才?”
谢一峰见起身问话的,是一个嬉皮笑脸的下人,皮肤黑黑的,很是碍眼。谢一峰楹联天下第一,但是入考多年,数榜不中,此乃是他最大的羞辱。这陈杉的一句话,正好触及了他的伤疤,他咬牙道:“正是。”
陈杉走到公孙无敌身边,将他按着坐下,笑着对谢一峰道:“如此甚好。谢先生既然是北三省楹联协会的扛把子,那我便是江南地产物业有限公司金牌打手,对你一联,无才做秀才。”
“好!”薛凯率先站起来鼓掌,厅中诸人更是掌声如雷。未老思阁老,无才做秀才,实在是妙绝天下。就连那公孙无敌也是面露激动之色,这一次,分明是陈杉帮他找回了场子。
什么鬼江南地产物业有限公司,就会胡诌,薛雨馨又惊又喜,却也跟着众人拍起掌来。
谢一峰大意之下,吃了个大亏,见这家丁嬉皮笑脸的,哪里有些才子风采,忍不住哼了一声道:“区区下人也要学人对联,我劝你一句,闲人免进贤人进。”
陈杉狗崽子他骂自己闲人,嘿嘿连笑两声,道:“谢先生仪表堂堂为老太太做寿,正是,盗者未来道者来。”
谢一峰道:“且慢,且慢,小兄误会了我方才之意,我的上联是……”他提笔在纸上写道:“贤人免进闲人进。”虽是贤人与闲人颠倒,却还是一样的偷骂这个下人。
陈杉笑道:“谢先生也听错了我的下联。”他自怀里取出铅笔,刷刷刷写道:“道者未来盗者来。”
这两句前后两词互换,就变成了地道的骂人贴,契合得天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