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似乎在低泣。
丰皇后再次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眼里充满释然与决然。只见她缓缓起身,转身看了看面前的两人,朱唇微启,竟是未发一语。随后,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小太监手里依然稳稳的端着的茶,叹了口气,便抬头看了看这偌大却冰冷的寝宫。六年了,自从六年前自己成为皇后后,便一直住在这个坤宁宫。这是第一次,她觉得这个地方阴森的可怕,身边的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不,人也都不在了,不在了!
她突然回过头来,轻声问道:“尚德,他,”说着,声音突然更咽,“他最终还是不愿意来见我最后一面么?”眼里突然盈满泪水。
“皇后娘娘,这。。。。。。您要保重!”老太监也更咽道。
“保重,你们这次前来,难道是希望我保重?”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看了看小太监手里的茶,叹了口气,又道,“尚德,你们都起来吧,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并不是故意刁难!”说罢,退后一步,从梳妆桌上拿起那白玉梳子,递给身边的花嬷嬷,又道,“嬷嬷,我没什么可留给尘儿的,这白玉梳子,除了他和泽儿,便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东西,请你拿给他,且替我转告他,我并没有抛弃他们!”说完,竟是泪眼朦胧,转过头去,却朝嬷嬷轻轻的挥了挥手。
花嬷嬷见状,哑声唤道:“皇后!”
丰皇后未再看她,花嬷嬷见状,伸手接过梳子,朝她深深作揖后,便一边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退了下去。
随后,她吸了一口气,看向老太监,又道:“夫妻一场,没想到皇上如此忍心,就连最后一面,也不愿来相见。”
老太监道:“皇后,您要体谅皇上,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好一句身不由己!难道这样就能洗去他手上沾满的鲜血了?”
老太监一愣,道:“皇后,请您原谅皇上吧,这一切皆不是他所愿!”
丰皇后摆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万般世事皆如风,过去了,便回不去了!我又何必庸人自扰!”说着,顿了顿,又道,“请你替我转告他,我不怨他,更不恨他,我只是心疼他,是这个天下的王!若有来生,我希望还能遇见他,可我不要再做这天下的皇后!”说着,心里一阵揪痛,她忍不住捂了捂心口处,目光突然柔和下来,又道,“只是,尚德,我不放心尘儿,还有泽儿,我走了,他们可怎么办?”
老太监眼里盈满泪水,弓背走上前来,伸手轻轻地扶过她,安慰道:“皇后放心,有皇上在,他一定会护太子和皇子周全。”丰皇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他连我都保护不了,又如何能保护太子?”说完,她突然伸手抓住老太监的手,激动道,“尚德,我求你一件事,还望你帮我转达皇上,可好?”
老太监见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皇后娘娘,老身蒙你和皇上一直以来的关照,方有今日,喝水不忘挖井人,皇后娘娘请吩咐,即使是要老身的命,老身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皇后微微一笑,道:“我怎会要你的命?快快起来!”说完,伸手扶起了老太监,又道,“就当是我的临终遗言吧,我死后,请你让皇上把太子送出宫,离京城越远越好,我希望他这辈子可以远离皇室,愿能护他一世平安!”
老太监一听,眉头紧皱,竟有些急了,道:“皇后,这个,万万不可,太子乃我赵国未来的王,又怎能离开皇宫?皇后莫要拿老身开玩笑了!”
丰皇后一听,上前一步,又紧紧的抓住他的双手,道:“尚德,这是我唯一的遗愿,不管结局如何,不管皇上会不会同意,请你务必帮我转告,就当我求你了!”说完,眼里盈满泪水,作势要跪下来。老太监忙拉住她,咬了咬嘴唇,似是下了决心般,道:“皇后娘娘,您待我这么好,我怎忍心拒绝。好,老身答应你便是,我一定传达,至于皇上会不会同意,这老身也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