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生气!
苏荣气咻咻地坐在车上往家走,心里暗说熊怀印呀熊怀印,你这个公安局长到底称不称职?你公安局几百号人几百条枪,难道都是闲吃干饭的,连个赤手空拳的小人物都搞不定?第一次你误杀了个傻子,害的我这个书记都没法向上边交待;第二次你抓了俩学生,让这么多人看笑话;你不嫌丢人,我还替你丢人呢!庸才!
那边,熊怀印情知江风已经跑的远了,只好在大学生们的嘲笑声中,命令收队。刚才只顾紧张,这会才想起苏书记来,一看他的车已经不在了,赶紧给他打电话,想厚着脸皮解释一下。哪料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了。
熊怀印情知苏书记已经生气了,坐在撤退的警车上,闷着头一言不发,心里惆怅的很。心想大老板费尽心机,把我推到公安局长这个位置上,我这上任以来,还没做过一件让他满意的事情,实在有愧于他的栽培。本想借这个机会表现一下,哪料这个江风滑溜得像个泥鳅,捉三次逃三次,简直是成了精了!
熊怀印怀着一肚子闷气,回到公安局,立即组织召开了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会上,重新讨论了案情,调整了抓捕思路,并且把悬赏由5万提高到了10万。熊怀印在会上给下属打气,说即使是我们的人,抓到了这个江风,不但悬赏照发,还可以再提一级!
原来公安系统的人事由省公安厅直接管理,普通警员,想提一级很难。有些人在公安系统混了大半辈子,还是科员一个,不比住建局土地局什么的其他系统的公务员,就是死熬也能熬个正科什么的。所以这个“再提一级”是很吸引人的。会议之后,大家都摩拳擦掌,把江风当做了自己升官发财的福星。
话说苏荣气哼哼地回到家,妻子过来开了门,接过他手中的包,说,老苏,书房里有人等你。
苏荣心情不好,没好气地说,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要随便接客,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妻子说,他说他和你预约了的。
苏荣哼了一声,说,我没和任何人预约。
妻子说你小声点,让人听见。
苏荣边往书房走边说,我就是要人听见,我就是让他们都记住,有事去我办公室说!
苏荣推开书房的门,江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苏书记,我很冒昧。
江风从矿业学院逃出来后,并没有逃多远,而是来到了马路对面的和平广场,在罗马雕塑前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直到现在,他还信奉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这个真理,料到酒囊饭袋的胡光头之流,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逃到第一次和苏荣接头的地方。
虽然暂时安全,但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江风实在有点茫然。他脑子很乱,闹哄哄的理不出个头绪。望着眼前喧嚣的人流,看着一张张或喜或悲的面孔,听着身旁恋人们甜蜜的呢喃,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游离于生活之外的人,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原本熟悉的一切,也都渐渐变得陌生,变得疏远了。
江风心里清楚,就目前来说,自己基本上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的地步了。这样东躲西藏下去,并不是长远之计,早晚也得落入苏荣的手里。如果再次被抓,肯定不会再有逃出来的奇迹发生了,苏荣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怜悯之心,想怎样收拾他就可以怎样收拾他。他也不会再有看看东方红,吃个烤全羊那样的美事了,心狠手辣的苏荣极有可能像对付刘汉那样,设个圈套,顺理成章地让他永远闭上嘴巴。毕竟看守所的死法花样太多。
江风深知自己的危险处境,有心把手里的证据捅出去,又怕连累了叶芷,真个是投鼠忌器,举棋不定,竟然有了心灰意冷的意思,觉得前途十分渺茫,所有的一切都像隔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看不清真面目。
哪料人到了绝境,反倒冷静下来了。这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江风静下心来,认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