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甜杏还未吃完,就听见有脚步声从院门外传来,果儿自顾吃着甜杏并没有扭头看过去。
来人几步走过来坐在果儿对面,见小姑娘专心吃着手里的甜杏并不看自己一眼,便也伸手拿起一颗小心地剥去上面的皮递给她。
果儿盯着递过来的杏子,抬眼望去,眼前的沈默一改往日的深色装束,今日穿了一身月牙白的织锦长袍,领口袖口都用银线绣着浅淡的流云纹滚边,头上玉冠束发,倒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气质。
见惯了他穿深色的戎装或锦服,头一次看见他如此闲适的装扮,却是一样的雍容华贵,令人赏心悦目。
见对方任自己打量仍旧神色坦然的样子,果儿才说道:
“不吃了。”
沈默见她不肯接自己递过去的杏子,便缩回手直接放进嘴里,边吃边说道:
“那日去见令尊令堂是有些唐突,不过我跟他们所说的话的确是心中所想,并非一时心血来潮,今天特意求了表妹让你我见上一面,有些事情还是当面跟你说清楚才好。”
见果儿一副安静聆听,并不打算接话的样子,沈默嘴角微微勾起,继续说道:
“依我的本意,本来应该直接上门提亲,但是,我收到调令,下个月将要前去边关,这一去恐怕至少一两年才能回来,战场上情况复杂瞬息万变,为了稳妥些,还是等我回来后再上门去提亲,你,可愿意等我?”
果儿不妨他说得如此直接,一张粉脸迅速发烫起来,她咬着嘴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细细想来,她似乎对他并无多少了解,除了知道他是沈县令的外甥,家在京城,其他方面,诸如他究竟出身什么样的人家一无所知,不过从他自身表现出来的各方面上看,想来也是明摆着的,他必定也是世家公子出身,那么......
果儿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经历过张子彭的事,她不能不考虑未知的种种。
沈默并不知道果儿心里的纠结,问了一句:
“你属兔?”
果儿轻轻点点头。
沈默:“那我足足年长你十岁,从年龄这一点总是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这些年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身边从来没有过乱七八糟的女人,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你知道我跟子彭关系亲近,所以你们两个的事我曾听他亲口跟我说过。”
果儿不知他为什么忽然提起张子彭,板着小脸冷冷看过去。
沈默一见便知小姑娘这是不高兴了,遂语气越发郑重道:
“我知道你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他跟我说过,你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承诺他给不起,但是我沈默,绝对给得起。”
果儿:“沈大哥或许一言九鼎,可是,自古婚姻乃是结两姓之好,若是你的家人,你父母双亲只愿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难道你能置之不理?”
沈默脸上一派云淡风轻:“我出生晋安伯府,晋安伯是我的生父,但是我母亲沈氏,不过是晋安伯后院中众多妾室中的一个,而我,也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
果儿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她猜想过他的身世可能不简单,但万万没想到竟出身伯府。
沈默自顾说下去:从小我和我母亲在伯府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小心翼翼地生活,因为我是庶子,伯夫人不喜看到我出头,所以从我记事起便处处打压,而我的父亲从来不会正眼看我,不会去关心我们母子生活的怎么样,任我们在后宅的你争我斗种自生自灭,直到我母亲被嫡母设计陷害,最后郁郁而终。
我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因为生下了我这个儿子,一直被伯夫人所不容,她在世的时候哪怕不争不抢,从不与人结怨,还是受了太多的委屈。
她曾经跟我说过,将来,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做妻子,一心一意对人家,不要妄想着既要娇妻美妾,又想后宅和睦,母亲的话我始终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