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就凭沈大哥的身手,说不定将来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沈默听了并未作声,却皱眉思量起来。
张子彭看他的样子也不急着要答案,在他看来沈默去不去都好,不去的话正好可以留在这里陪他。
不过他是个急性子,见沈默半天不语忍不住又说道:
“这事不急,沈大哥若想好了我去跟我四哥说,过两天我回府城,你不如跟我一块儿回去,权当是散心,说不定在府城还能碰到更合适你的事情做。反正不论你做什么决定,兄弟我都会鼎力支持。”
沈默听他叨叨了半天,嘴角不由微微翘起,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谢了。”
长期压抑的生活,磨练了他沉稳且不苟言笑的性子,当初义无反顾离开伯府,千里迢迢来到莱阳县,不仅因为这里有他的舅舅,还有好兄弟张子彭。
姚家这边,过了两日姚铁柱就带着栓子去了一趟陈家村。说明来意后,陈木匠有些意外。
姚铁柱并不强人所难,他把话说得很委婉,是否收下这个徒弟,全凭陈木匠自己拿主意,姚家绝不是协恩图报的人家。
陈木匠性子温和,但也不是滥好人,他的作坊如今重新立起来,多收一个徒弟不是不可以,于是只想了想便留下栓子,说好先在作坊里干几天。
两天后陈木匠便决定收下栓子这个徒弟,从此栓子便住在陈木匠这里重新拜师学艺。
栓子的事情有了着落,何氏总算把心放下了,继而大房的人对果儿更加感激。
姚四柱的亲事到了交换庚帖这一步。
古代人成婚过程很是繁琐,从男女双方开始相亲,到最后把新娘子娶进门,中间要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一系列复杂的程序,俗称六礼。
这种繁冗礼节到了乡下人家则简单多了,但是其中重要的几个环节是万万不能缺少的,比如纳吉,即男女双方交换庚帖。
姚四柱的亲事是姚福山的媳妇白氏给保的媒,中间需要媒人跑断腿的事自然都得白氏亲历亲为,白氏本不是个泼辣的性子,因此陶氏这边就积极主动了一些,没几天就催白氏赶紧回白家村去换女方的庚帖。
隔天白氏上门,却未拿庚帖。
“啥,先不换庚帖?这话咋说的,难不成亲家还有啥不满意的地方?”
陶氏一听说白家压下庚帖的事就有些急了,忙抻着身子问道。
白氏头一次做媒脸皮还薄,听陶氏追问忙红着脸解释道:“不是对四柱兄弟不满意,只是,我二婶说有些事想要提前说清楚而已。”
原来白氏去她娘家二婶那里讨要庚帖的时候,白家二婶已经听人说了,姚家的新宅院盖得很是气派,家里的兄弟一人分了一个大院子住。白家二婶便向白氏细细打听姚四柱的院子是什么样。
白氏实话实说,告诉二婶姚四柱没有跟着搬进去,而是选择住在老宅里养牛养猪、喂鸭子。
白家二婶一听当下就不满意了,再一听说老宅里还有一个跟夫家和离,回到娘家生活的姐姐就更不愿意了。
于是压下女儿的庚帖,扬言婚事必须在新宅办,没理由几个哥哥都跟着老两口享福去了,独独丢下最小的儿子在旧房子里受苦。
“那你没跟你二婶说,等将来两个孩子成婚,老宅那边的房子我们肯定是要重新收拾一番的?”
陶氏忍不住问道,她以为白氏没有把话都说清楚。
白氏有些委屈:“说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可是我二婶坚持婚事必须要在新宅办,而且要跟其他兄弟一样,自己占一个院子。”
白氏说到这里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本来说得好好的,谁承想自家二婶会在这里出难题,她虽然不太爱说话,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的确是尽心尽力的,该解释的都跟二婶解释过了。
何氏在一旁问道:“那巧儿姑娘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