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过后, 辅川的天气肉眼可见地暖和了起来。
辅川博物馆重磅新展开幕,博物馆里每天都人流如潮,南知任务加重,倒是正好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让她没什么心思去思考封弋的事情。
傍晚时分, 南知结束一场新展讲解。
她卸下工牌, 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出休息室,正穿过博物馆大厅准备离开的时候, 一旁一个小男孩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男孩身边没有父母, 穿过警戒线,正攀爬着里面的明代木椅复制品,而就在那木椅旁边,“禁止攀爬和就坐”的提示格外显眼。
南知上前语气温柔地劝阻:“宝贝,这个不能坐哦,赶快下来。”
小男孩侧头看了她一眼,完全无视,继续跪在椅子上,双手拉着椅背摇啊摇。
南知眉头一皱, 上前试图将他抱下来。
却未曾想小男孩双脚触地的那一瞬间,突然爆哭出声,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他用双手抹着泪, 看起来甚是凄惨。
嘹亮的哭声瞬间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儿。
这才意识到孩子不在身边的母亲, 瞬间冲了过来, 把孩子拉到身前。
蹲下帮他擦完泪,她气冲冲地质问南知:“这怎么回事儿啊?好端端怎么会哭呢?”
南知温声解释:“这位女士,您家孩子刚才爬上了椅子, 这个椅子是复制品,旁边也写了不能就坐和攀爬。”
熊孩子已经止了泪,盯着南知委屈巴巴地说:“妈妈,这个姐姐打我。”
南知:?
女士一听这话,立刻满脸怒气:“他还是个孩子!孩子懂什么呀?你是工作人员就了不起啊?就可以随便打人了?”
“女士,首先,我没有打您家孩子,您要不信,可以调监控,另外,工作人员没有了不起,但正因为我是工作人员,所以我必须对博物馆内的不文明行为做出制止。”
女士并没有因为南知的话而缓下情绪,她扫了眼那指示牌,不仅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更愤怒:“我家孩子才六岁,你觉得他看得懂指示牌吗?而且你也说了,这是复制品,那不就是假的咯?假的为什么不能坐?”
“复制品的制作过程也很复杂,对于文物研究和陈列同样有很重要的价值。”
“你被跟我拽文化,我是买了门票进来的,那我就是顾客,都说顾客是上帝,上帝连坐一下都不行了?”
饶是一向好脾气的南知,也不由得气笑了。
大厅里的观众窃窃私语着,却不太敢有人上前阻拦,就怕被不讲理的缠上,南知正欲喊保安过来,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而后,她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护到了身后。
他今天穿了她上次帮他洗的那件外套,衣料上熟悉的淡淡柑橘香味,让南知即便没有看到脸,也能肯定他的身份。
封弋嗤笑了一声开口:“既然是上帝,应该在天上啊,你怎么不上天呢?”
南知:“……”
被封弋挡着,南知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从那位女士歇斯底里的语气里,也能感觉到,她被气得不轻。
“你什么意思?咒我死是吧?你他妈谁啊?”
“我?”封弋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漫不经心道,“我只是一个比较讲素质的普通观众。”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周遭所有人听到,围观者默契地笑出声来,南知也好不容易才憋住。
见有人挺身而出,终于人群里也有人开始谴责那个母亲:“孩子小看不懂指示牌,大人总能看懂吧?好歹把小孩儿管管好呀。”
“进了博物馆就要遵守规定,当这里是菜市场啊?”
“哪有这么欺负小姑娘的。”
……
你一言我一语,令对方脸色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出于羞愧。
她拽着自家儿子往外走,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