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披星戴月地回到竹林别院,朝着床榻就扑了过去,瘫着一动不动。
修真界真够累人的。
吃个饭得爬两个山头,对干饭人来说,修为深厚与否不重要,赶紧学会御物飞行才是当务之急,不然天天腿着来去,就是铁打的都得累掉半条命。
惊鹊抱着被褥枕头撒欢了好一会儿,突然注意到原本空空荡荡的桌子上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她支起身子,从乾坤袋里掏出颗夜明珠,这才看清,桌上放着一套蓝白相间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旁边还有几本书。
有新衣服穿,惊鹊一下就来了兴致,拿起衣服来回比划了两下,款式大方简洁,配色也清新,她觉得很是不错,满意地把衣服往桌上一扔,又躺回床上去了。
衣食住行全方位保障,怪不得人人都想修仙。
至于课本,则是一眼都没看。
一来她不认识修真界的鬼画符,看了也是白看,二来新进弟子从入峰后就得日日去主峰上课,有预习的功夫不如省点力气等老师讲。
她实在是太累了,穿进来到现在不过大半日,却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也不甚踏实,梦里修真界、谢听雨、不老峰通通是假的,只是她做的一场梦,牛津词典把她砸得瘫坐在地,久久没能缓过来神,转眼导师又出现在身后恶魔低语,问她为什么过了死线还不交论文,是想延毕吗?
“延毕”犹如一记重锤,在诺大的图书馆此起彼伏,呈立体环绕式音效,对毕设人来说堪称史诗级折磨。
惊鹊立刻吓醒了。
窗外天色熹微,一眼望去是无尽的云海,灵气翻涌。
惊鹊揉了揉眼,再三确认,自己现在身处修真界,她确实是穿书了。
不用再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模型产出一堆狗屁不通的学术垃圾,不会有人追着她发核心期刊,头发也会好好长在该长的地方。
惊鹊吃了颗定心丸,迷迷瞪瞪地又补了个回笼觉,直到报晓峰上传来三声钟声,震的人根本睡不着,她才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好歹开学第一天,不能迟到被当典型。
惊鹊用了张飞行符,紧赶慢赶在老师之前到了学堂,一路上还在后悔起晚了,好位置肯定都没了。
万万没想到,修真界竟然如此勤奋好学,学堂前面座无虚席,只有后排零零散散空着几张桌子。
惊鹊喜不自胜,径直朝着最后面的角落走去,这简直就是摸鱼的风水宝地,感谢同学们积极进取,不屑于和她争这一亩三分地。
她把书往桌子上一摊,撑着下巴开始神游。
其他弟子起初大都在看书或者是聊天,在惊鹊进来后,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小声议论着——
“她就是谢听雨的开山大弟子,看着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啊。”
“这话说的,你要是看得出来还在这里坐着?”
“大隐隐于市,知道扫地僧吗,越是厉害的人物往往越低调。”
“有道理。”有人脑子一转,“可她和我们一班,修为估计不怎么高吧?”
“收徒主要看资质又不看境界,而且分班是随机分的。”
“好羡慕哦……”
热切的目光一道接着一道,惊鹊被盯得有些头皮发麻,正想回望过去,一位白胡子长者从门外走了进来,应该是带班老师。
学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弟子们几乎是同时就坐直了身子。
学生时代,老师是最具威慑力的生物。
修真界也不例外。
老师大致扫了两眼,然后把花名册翻到某一页后开始点名。
果不其然,全部到齐。
在双方都摸不清各自脾气的情况下,没人会这么头铁刚开学就和老师结下梁子,除非接下来的日子不想混了。
“都到了,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