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爷子找韩时遇商量这件事。
韩时遇道:“打谷机不仅能够大大的加快稻谷脱穗的速度,便是小麦等也是可用的,若是能普及,将大大的俭省老百姓的时间和气力,于国于民皆有益处,伦理是该上报,只这图纸乃是我无意中所得,并不知晓发明者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早已经上报朝廷,如若对方已经上报朝廷,我们贸然上报,便有蓄意谋夺别人功劳的嫌疑了,便是对方没有上报朝廷,我等也不可做出抢夺别人功劳之事。”
当然,韩时遇心里清楚,这图纸便是他根据前世的打谷机画出来,这时空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画出来。
但原身乃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若他贸然承认打谷机乃是他自己所画,只怕韩张氏第一个便要疑他了。
是以韩时遇宁可假借一个不存在的人,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他自己画的。
便是日后这功劳要分给一个不存在的人,他也不改主意。
这打谷机本来便也不是他发明的,不过是他借用了后世人的发明而已,如若他仗着这时空的人不知晓便将之取来自用,那与他仗着原身的身体欺负毫不知情的文秀清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既然不能接受欺骗文秀清,自也不会接受剽窃别人的东西来为自己获取荣誉。
韩老爷子并不知韩时遇的这些心思,闻言便忍不住遗憾,但脑子更清醒;“你说的不无道理。这既然是别人的东西,我们便绝没有抢夺别人功劳的道理。”
毕竟谁都不知道对方是死了还是活着,是除他外无人知晓还是已经给人看过,他们贸然抢夺功劳,将来暴露,则是多年努力毁于一旦。
韩老爷子虽然眼馋这一份功劳,但绝不会拿这来坏韩时遇的前程。
毕竟打谷机好用是好用,但它造价不菲,这便注定了它不可能像镰刀这样小巧的农具一般走进千家万户,成为老百姓家中必备的农具,如此上报之后便是有功劳,功劳也有限。
而以韩时遇的天赋,只要他不像他爹那样英年早逝,便有机会中举进仕,如此才是真正的前程似锦呢。
士农工商。
农在士后,便注定既是靠着务农得到爵位,身份地位以及前程也是大不及走仕途得来的身份地位和前程,是以韩老爷子一想明白,便能果断的舍弃这份功劳。
这份魄力,便是韩时遇都要佩服。
这是真正清醒的头脑,也是真正的大局观。
“大爷爷说的是。”韩时遇道。
韩老爷子问:“你果真记不得这图纸是从何得来的吗?”
韩时遇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确实是意外得来,并不知晓所创者是谁,原稿也没能保存之下。本来这件事我早已忘却,是因此次乡试我多了一些感悟,方才做出了一些改变,又恰巧遇到你们在准备秋收,方才想起来的。”
韩老爷子还是有些遗憾的:“那便只能作罢了。”
韩时遇沉吟一番道:“打谷机到底有这等妙处,若是发明者已然遭遇意外或者因为其他原因不能上报朝廷,倒是天下百姓的损失。”
韩老爷子道:“既如此,回头我便让你大伯父去县衙门找人打听一番,看看是否有人已经将此物呈报上去,若是已经有人呈报上去,那我们便不再多做其他事情,若是还没有人呈报上去,那我们便将此事呈报,只是届时我们须得将事情原委言语清楚,以免引起误会。”
韩时遇点头:“此事便拜托大伯父了。”
韩老爷子笑道:“虽说这打谷机并非我们造出来的,但若是对方还未上报朝廷,我们代为上报,将来也是能够论功行赏的,这对于你大伯父他们也是大有益处的,是以这事该是我们谢你才对。”
韩时遇笑道:“都是一家人,何须这般客气?”
“既知晓是一家人,你还说甚客气话?”韩老爷子朗声笑。
韩时遇拱手;“是时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