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父亲 (外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韩张氏带着韩时遇三人上前给张老爷子磕头拜寿。
而后又将准备好的寿礼敬上,是一整套锦缎新衣。
此外还有韩时遇这些时日写的百寿图。
身着绫罗锦缎,头戴金钗,手戴金镯,一身金灿灿的李张氏瞧了一眼,目光又在韩张氏几人身上溜了一圈,意味深长的笑道:“姐姐可真是下了好大的血本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外甥中了举,家里发财了呢。”
李张氏话音一落,厅中众人神色各异。
韩时遇没中举谁不知?
李张氏这话明显是嘲讽韩张氏打肿脸充胖子,同时也是故意戳韩时遇的肺管子,嘲笑他上次乡试落第。
韩张氏脸色果然不好看起来,文秀清更是下意识的看向韩时遇,水眸里尽是担忧。
虽然夫君这些日子看似并无异常,但到底是在自家人面前,如今被人这样当众揭短,也不知他可能承受?
韩时遇却根本就不在意,这点冷嘲热讽算什么?
当初在省城,明知道自己不会中举,还留下来去茶馆和人一起等待消息,看着一个个中举,那种落差可比这让人难受多了。
那时候他都不在意,现如今就更不会在意了。
更何况,这是张老爷子的寿宴,他在寿宴上跟长辈吵起来,那算怎么一回事?
韩时遇干脆直接的无视了李张氏,朝张老爷子笑道:“当初在省城的时候,外孙一见这花样便不由得想起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慈爱,心中感念至极,无以为报,恰逢外祖父寿辰,外孙便想着以此略表孝心,只心中仍旧忐忑,怕时日过急,未能完成,好在娘和秀清她们夜以继日的赶工,终于赶制了出来,外祖父不若瞧瞧,可还喜欢?”
张老爷子也不想搭理二女儿,见外孙这样通情达理,心里很是高兴,忙招手让韩张氏将衣服送上去,一看花样,乃是松鹤延年,意头极好,再看布料,乃是上好的锦缎,便是在渔阳县也不好买到,确实是用心了。
张老爷子满意的点头,嘴里却道:“叫你们来不过是想一大家子坐下来好好的吃顿团圆饭,怎弄得这般破费?这太不应该了。”
韩张氏缓过了神,闻言便道:“爹您可不能这般说,您和娘打小便疼他,他孝顺您们是应该的。不过这孩子也确实是太过大手大脚了一些,在省城的时候没日没夜的抄书,就赚了那么一点银钱,给您和娘买身衣服也就罢了,偏还要浪费在我们身上,还说甚这些年辛苦我们了,他未能中举心里愧疚,以此略作补偿。您瞧瞧,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读书科举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多少人考到头发都花白了依旧未能中举,他不过是初次应试,便是失手也是情有可原,只要尽心尽力便无遗憾,三年后再考便是了。他倒是好,我们辛辛苦苦赚钱,他一把就全都撒出去了。我是说不了他了,爹您替我好生训他。”
将赚钱的渠道推到抄书上,是韩张氏和韩时遇早就商量好的事情。
写话本子到底不是甚好事,自家几人心里有数便成,对外宣扬便毫无必要了。
且瞧瞧李张氏,这还是一家子骨肉呢,韩张氏等人不过是穿得略好一些,便冷嘲热讽,若是让她知晓韩时遇写话本子,还不知道传出什么话来呢。
提起考举的艰难,也是点大家,韩时遇这一次虽然没有中举,但这世界上,考到头发花白都没中举的多的是,更何况韩时遇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焉知他下一次就不能中举?
才落第一次就急赤白脸的跑出来冷嘲热讽,目光也太短浅。
韩张氏话落,张老爷子还未开口呢,李张氏便又开口,对韩时遇道:“这便是你的不对了。知道的,知道你是心疼家里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骗子,拿着跟人借来的钱败坏!这要是传扬出去,人家如何看待你们?名声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