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遇见文秀才有将考题写下之意,忙起身铺纸研墨,文秀才提笔将三场考题俱都写下。
大魏朝以八股文取士。
又因历经数朝,为《四书》《五经》作注疏者众,是以大魏朝立国之初便规定了统一的注疏为用,便如《四书》主朱子《集注》,其余也皆是朝廷所取名仕集注,考生可选取一经专研,但不可采用他人之说。
又对乡、会试每场考试内容皆做了规定:第一场:《四书》文三篇,《五经》文各四篇,士子各占一经。第二场:论一篇,诏、诰、表各一通,判五条。第三场:经史时务策一道。(节选《科举史话》
又对八股文字数做了明确要求,限七百字,违者不录。
此番乡试考题亦是如此。
文秀才将三场考题默下,望向韩时遇:“前面两场所答内容,你可还记得?”
韩时遇回想了一下:“第一场全部答全,只当时受环境影响,或有疏漏。第二场只答了论,诏,诰,表不曾答,若是默写,恐有疏漏。”
文秀才道:“无妨。现你我先将答题默写出来,而后再行讨论。此试题你可拿回去抄写一遍,表以及第三场试题你若有空暇,亦可思索破题之法,权当练习。”
科举乃是寒门最为重要的进身之阶,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想要成功晋身又何其困难?经济制约是一方面,师资力量更无可比性。
是以文秀才纵为韩时遇之老师、岳丈,乃其之师长,然韩时遇考中秀才之后,两人便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他也得放下师长之尊,与韩时遇一道研习经典,讨论时策,互相印证,共图进步,否则他便只能踽踽独行,或一生再无寸进,考到白发苍苍仍无所获。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皆能放下脸面,此也是文秀才非常人可比之处。
也因而他虽知韩时遇落考难受,也仍叫他默写答卷,再研后题。
既已错过,再多失落也是无用,不若积取经验,争取下次一举高中。
便如他,自二十五岁中秀才至今,已经三考,头次落榜,烦闷至极,夜不能寐,最后仍要振奋精神,再接再厉,至今虽仍会难受,却已从容。
至于默写保存考题,既是为自己,也是为后人。
韩时遇自无异议:“是。”
韩时遇取过考题起身告辞,文秀才颔首:“去吧。”
韩时遇回到房间,韩时云见他手里拿着纸卷,问:“遇弟何时有空前往医馆诊脉?”
韩时遇这才想起还有这一出。
“午时用过膳食再去。”正好也可散步消食。
韩时云道:“也可。眼下你是要继续读书?”
韩时遇颔首:“我已并无大碍,兄长不必留在客栈守着,不妨出去逛逛瞧瞧,或买办些东西甚的。如无意外,再过两日便要启程回家了。”
“不等放榜么?”韩时云迟疑一瞬,问。
韩时遇摇头:“放榜日约在九月初五,尚有大半月,如何等得?”
大魏朝初期有规定,乡试结束后半个月左右放榜,后来考生渐多,便重做规定,大省在九月十五日内,中省在九月十日内,小省在九月初五内放榜。(节选《科举,不只是考试》)
岭南省属于小省,九月初五内放榜,中间相隔近二十日,每日的住宿食用等费用高昂,如何承受得起?自是要早日归家,至于放榜,如若中举,自有县衙以及专门报喜的报子登门,无需逗留。
除非考得极好却未中举,觉考官阅卷不公,前往申诉。
便如后世高考查卷一般。
只不过这古代可以凭卷票领回朱卷,后世却不能罢了。
“那——”韩时云欲语又止。
韩时遇问:“兄长可是有甚话说?”
“没。”韩时云看了一眼韩时遇:“遇弟是要看书吧?那我出去逛逛。”
韩时遇点头,韩时云见韩时遇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