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举两得,不仅除掉了蛮夷皇帝,还将我礼国的粮食和耕地翻了一番。”李瞻坐在上位,两眼一弯,笑容出现在脸上,很是热情,“这份恩情本王永远铭记在心,现下京城想必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还有剩余的部分蛮人盘踞在那儿,本王愿意派精兵护送丞相大人回京,直至亥儿重登大位。”
“哎呀,瞧这记性,本王差点忘了,京城破败,亥儿初登大位想必钱财和人力上都顾不过来,丞相大人勿忧——赵阔,拿纸笔和账薄来,本王先给亥儿划些急用银两,你再去幕僚府请二十位得力的先生,交予丞相大人。”
赵阔立马拱手道:“是!”
李瞻跟在沈之屿身后混了数月,多多少少还是学到了东西,趁人之危也要以“利”为诱引,
烟白色的檀雾缭绕在堂内,沈之屿环视了一圈,闪过些许讽刺的笑意,心中顿时明白。
除去侍立在旁的婢女,一共有六人。
礼王李瞻及其心腹赵阔,三位跟随在赵阔身边的府内官吏,和自己。
李瞻这人,不知是真傻,还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暴露本性。
此般光天化日地给兵又安插幕僚,究竟是想助李亥登大位,还是想要强夺空悬的大位占为己有呢?
真是给了他足够的理由大开杀戒。
在赵阔即将离开厅堂前一刻,沈之屿叫住了他。
“赵大人稍安勿躁,我还有些许事要于王爷商议。”
“王爷,”沈之屿偏头含笑地看着李瞻,“想用这么一点东西就打发殿下,恐怕不够吧。”
话音刚落,气氛徒转。
赵阔脚步一掐,不安地回过头。
李瞻的笑容僵在脸上。
沈之屿说完没有再表示,半响之内,殿内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李瞻挤着笑委婉了一次:“好说好说。赵阔,传本王令,再添……”
“王爷。”沈之屿面不改色地打断他的话,“臣觉得,不够。”
若说一次拒绝仅仅是对交易的不满意,那么第二次,这话中或许就有别的含义了。
钱都不要,要什么?
李瞻这次终于听懂,沉声道:“沈相想要替殿下从本王这里讨得何物?”
“蛮夷皇帝在登上皇位时,第一个选择出兵礼国,无非就是看中了礼国地处京城与其他藩国的交界处,还地沃人众,是一块非常优良的制衡天下的横木,王爷不可能不知道。”沈之屿不急不忙地说着,目光毫无顾及地看着李瞻,然后往赵阔这边挂了一眼。
“既然蛮夷皇帝都知道礼国究竟好在什么地方。”沈之屿顿了顿,“本相当然也知道,礼王,人至顶处就是活靶子,之前是蛮夷皇帝,现在是你,大楚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人可不止一位,你瞎啊。”
高处不胜寒,大楚礼崩乐坏皇室落魄,天下群雄渐起,沈之屿养肥了礼国,可不是心地善良。
沈之屿要礼王政\\权被不复存在。
“大胆!”李瞻拍桌而起,怒斥道,“沈之屿!你痴心妄想!本王的王位是高祖亲封袭得!”
沈之屿要的就是这句话。
“礼王,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如今这礼国,还姓李吗?”
李瞻在这个注视下本能地后退一步:“你什么意思?”
“赵大人,你来说说?”沈之屿忽然转向他。
赵阔登时面色煞白,汗如雨下,李瞻也随着这句话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盛怒,疑惑,惊愕,所有的复杂情绪都包含在了里面,最终汇成了一句话:“赵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阔在心里暗骂沈之屿。
他是真的想要在这时候翻脸吗?
他是真的想要在这时候让李瞻看清局势吗?
不,都不是。
他绕这么大一圈说这么多有的没的,目的只有一点,为了挑拨离间混乱视线,这疯子自己被困在了局中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