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生,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拔除。
案几上酒液的杯子里不知何时浸泡着一张信纸,上面已经蔓延开的墨迹下,是除了长公主外,再无人能辨清的一句话:
殿下,您疯了吗?
她想她确实是要疯了,她隐忍了这么久,现下却觉得一刻也不能再忍下去。她可以用囚禁,用镣铐,用皮鞭,用伤害,来彻底驯服一只爱自由的鸟儿。可她舍不得。
舍不得伤害她,一丝半点也舍不得。
她果真是疯了。
她揣着最后的希冀,夹杂着一点如星火般微弱的希望,问道:“能不回云阳吗?”
萧昭的泪已经止住了,她指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着帕子,用力到指尖发白:“云阳是我的家。”
星火熄灭了。
长公主慢慢呼出一口气,感觉心底一片茫然。不想伤害她,又不想她离开,怎么就这么难啊?
她闭了闭眼,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艰难地、决绝道:“如果,我不允许呢?”
不想她离开,更不想放她走。哪怕她对她并无感情,甚至会因此恨她。
在她掷下的话语中,萧昭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事情,她松开了捏着的手帕。
她安静注视着长公主,弯起了嘴角,漂亮的眸子是仿佛水洗过的干净澄澈:“驯服鸟儿,不需要用皮鞭和镣铐。只需要给它一个新家,它便会自己主动进入囚笼。”
长公主沉默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鸟儿会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