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过去三年光景。
萧昭带着几个下属一路穿过刑部官衙,路过的小吏见了她,匆匆起身见礼。姿态虽恭敬,但举手投足之间,隐藏的并不深的忌惮和轻蔑,难免透露出来些许。
她懒得理会这些人,直接绕了过去,来到刑部大牢门前。门口守着的狱卒们愣了愣,慌忙拦道:“侍郎大人,这儿可不能进啊!”
萧昭冷笑了声:“刑部还有我不能进的地方?”她挥了挥手,左右侍从已经架开了他们,横冲直撞一路往大牢深处走去。
“大人!侍郎大人!”狱卒头头急出了满头冷汗,急匆匆跟上她们,但还没往前几步,萧昭的属下已经齐刷刷抽出了腰刀。他被吓的一个激灵,但本能的停住了步伐:“这不合规矩啊!”
萧昭没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入大牢内部。
刑部大牢在常年不在见天日的地下,一贯都是阴冷潮湿,牢房里处处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除此之外,地上混着泥土的斑斑血迹,墙上挂着的各种狰狞的刑具,都让人打心底的感觉不适。
萧昭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大牢里一片寂静,关在这里的囚犯大都认了命,不似县衙牢狱里的囚犯还有力气喊冤,看见有生人进来,各个屏着呼吸蜷缩起身子,生怕自己被来客注意到。
只有清浅的呼吸和护卫靴子踏着石板的轻微响动。
萧林在牢房里巡视了一遍,过来禀报:“主子,廖佑生找到了。”
萧昭挑下眉,有点惊讶:“这家伙居然还活着。”
萧林神色难掩厌恶:“不但活着,看上去活的还很不错。”
萧昭便轻声笑了:“看来是我来的太晚了,以至于让他的日子过的这样舒坦。咱们今天可要好好招待招待他,让他真正享受到咱们刑部大牢的热情好客。”
她将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跟着萧林走到了大牢的尽头。
大牢里的环境有多恶劣可想而知,犯人们能有张破草席容身就算不错了,更多的连张草席都没有,整个人瑟瑟发抖的蜷缩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时间久了,湿气入骨,稍一见风,骨头缝里痒痛难忍,这是比上刑还要痛苦的长久折磨。
更别说比半个手掌还要大的蟑螂,婴儿手臂还粗的老鼠,个个凶性十足。若是有遇见受了刑后鲜血淋漓的犯人,甚至会群而拥之啃噬血肉,令人胆寒。
但这些显然与这位名叫廖佑生的世家公子所处的境地有着天壤之别。
萧昭打量了一圈廖佑生所在的牢房状况,上好的锦被,温热可口的饭菜散发着阵阵香味,甚至还有一壶温好的清酒。
廖佑生就坐在小几旁,衣着干净华贵,与大牢的环境简直格格不入。萧昭过来的时候,他正一边夹菜,一边不时举着酒杯小酌几口,端的是神仙生活。
只是看见萧昭,他的面色瞬间阴了下去,连杯带盏的朝着萧昭摔了过来。
萧林顿时抽刀,将酒盏劈成了无数碎片。那酒盏连萧昭的一片一角都未碰到,只有一滴酒液,在急速的转动中溅到她光滑的手背上。
属下赶紧递上手帕,她接过帕子,漫不经心的将手上的酒液擦干净,语重心长道:“廖公子,何必发这样大的火嘛,生气伤身,伤人伤己呀。”
廖佑生一张清俊的脸在这短短几句话间已经涨的通红,他一双手重重按在几案上,紧紧咬着牙,仿佛瞪着灭了自己满门的仇寇,恨不得下一刻就扑上来,将她活生生用牙咬死:“萧!家!小!儿!”
萧昭丝毫没有被他激怒,笑着应道:“是,在下正是萧渊,廖公子,久仰大名呀。”
廖佑生冷冷的注视着她,眸光阴冷如毒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按捺住了自己的失态,理智这时候归来了一半,他自以为萧昭是想要故意激怒他,以从他的口中套话,心中更是痛恨难当:“云阳王世子,看来最近很是春风得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