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守门侍卫说殿下已好了许多,方落下一颗心进门禀报。
可这还未张嘴,只余光悄悄瞥了一眼,三人俱是一愣,险些没规没矩地去瞧一眼那侍卫,这便是好了许多?
眼前人一袭暗灰色宽松长袍,衬得身形愈是单薄。尤其那张脸,惨白不见血色。倘或如今能够起身也罢,殿下依旧困于椅上,面上偏还团着极是宽和的神情。
京城里,人人都说这四殿下是个如玉一样的人,温润儒雅,与下人讲话甚至都从未有过呵斥之言。便是来这云阳府次日就被人暗杀,亦先一步嘱咐他们不得多言,更不许声张,免得府衙因他一人耽误了治理灾情。是以,便一直歇在灵安寺修养。
三人话头卡在喉间吞吐,依是端坐那人温声道:“诸位大人可是要说那神女一事?”
一人垂首道:“殿下英明。”
“此事我倒是听说了,却也不知真假,诸位大人便同王大人再等一日,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是是。”三人连连应声,随后又道,“只是府衙门口现下聚集了许多百姓,我等实在不知如何处理。”
男子照旧是模样温和:“此事该是刘知府分内之事,着他好生安抚百姓,与百姓说明就是,在一切未明之前断不会伤了那女子。”
“属下明白。”
三人一齐告退,然而将将走出禅院,一人便是猛地一拍大腿:“哎呀!刚才殿下也说那女子是神明。”
另两人倒没什么惊奇,只道:“事情未明,殿下总不能说那女子说妖孽,且殿下一贯仁和,想来也是习惯把人往好处想的。”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倒也是。”
翌日清晨,三位大人早早起身,满城百姓亦是引颈而望。只眼瞧着,这日头一点点打东方冒出来,橘色很快在眼前变得刺眼。
“又是烈日如火啊!”一位大人轻叹。
另一位大人亦道:“我看王大人大约要赶往灵安寺去处置那位小姐了。”说着,特地伸了伸下颌,示意身侧两人去瞧。正见王大人一身官服向外走去。
梁大人目光平静,只道:“这一日还未过去,若是现在去,倒显得心急了。”
那位大人又道:“要我说呀,王大人这性子也太急了些,不过是看不上那女子出身,何至于将人逼到如此境地。”说着,又是身子探过,悄声道,“听说啊,那桑平章藏在闺中的女儿乃是个绝色,比着京城千金都不差分毫。”
另一人道:“若真是如此,也怪不得那王公子一心扑了上去。只可惜,这大雨未至……”
“嘀嗒,嘀嗒!”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数点水滴砸在地上。三人正是疑惑,这是何处洒水?
然紧接着,眼前数不尽的雨水便是哗啦啦落下。三人正站在檐下,这雨水不由分说就打湿了鞋面,三人忙是后撤,可这撤了一步,眼前大亮的光景却是并未退去。
那人看着地面顷刻被打了湿透,又眯着眼望了望天,稀奇道:“这日头高悬竟也能下起雨来。”
梁大人道:“这等景象也不算特别,头几年在京城也曾有过。”
那人不住地纳罕:“这我自然知晓,只是赶着今日,啧啧……”原本没了可能的事忽然又成了真,实在令人惊奇。
说罢,也顾不得雨势渐大,两手提了官服便是向外跑去,终是赶在前院将王大人拦住。
两人站在一处檐下避雨,这人仿佛全未瞧见王大人面色铁青,笑呵呵道:“王大人这是要去灵安寺赔罪啊,这空着手去可是不妥,我那有一块上好的玉石,不知可否请王大人代为奉给神女?”
王大人怒气愈盛:“晴天落雨实为不详,可见此女正是妖孽。”
这人不由得撇撇嘴:“下雨便是下了,王大人还管怎么个下法?”
王大人睨他一眼,接过手下递来的油纸伞甩手离去。可还未迈开几步,便听得身后人佯装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