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全都激荡在内,压抑紧绷到濒临断裂,行事也是毫无章法几近疯狂。
能如此挑动他情绪的人,只有一个。但明明听说他们俩几乎已经重归旧好了,是昨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昼负手看着晏回,问道:“楚见徵这三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果然同他所料。
晏回问道:“臣这三年有许多时候都在盛京之外为官,有很多京中发生的事,都不是很了解。王您是想了解哪方面?”
“她和齐少平。”
晏回仔细回忆着:
齐将军在秦昼回秦后不久便娶了一位叫做芸娘的女子,两人婚后恩爱和睦,感情甚笃。
盛京传言,齐将军齐少平出生低微,自小在一个小山村中长大,芸娘是他邻居家的女儿,比他大约莫四五岁。齐少平长到七岁时,两家父母皆因连日大雨山体滑坡亡故,芸娘懂事早,也觉着两人同病相怜,便把他当弟弟带着,靠夜以继日点灯熬油做绣活赚钱,待齐少平大了些,便也找些苦力活来干,两人就这么相依为命长大。
后来因塞北有敌寇入侵,若是再攻下一郡便会影响到他们的小山村,齐少平便参军入伍,抗击外敌,也为自己、为芸娘挣得一份功名和不再贫苦的将来。
晏回说着,总结道:“三年前齐将军从塞北凯旋归来,王您当时虽在盛京,可能并不知道——当时楚王是意图将公主许配与他的,公主并不愿意,齐将军也直言拒绝了,并很快迎娶芸娘为妻——那个时候您也已经离京了。”
“那楚见徵呢?”秦昼追问。
“王后很快也为公主物色了工部尚书王尚书之子王广厦为其夫婿,公主执意不同意,王后甚至私自放王广厦进入凤阳宫。
“公主在凤阳宫单独见到他,便知道她母后意图,气怒之下拔下发间金簪在王广厦右手臂上留下长约六寸、深可见骨的伤口,王广厦惨叫着慌不择路找御医,奈何宫中婢女奴才几乎全被王后调走,因此他跑出了凤阳宫,经过了几个妃嫔宫殿,闹出的动静全宫皆知。
“凤阳宫中竟有外男能私自随意进出。此等丑闻当天便在盛京名门贵族间传得沸沸扬扬,楚王得知消息大怒,狠狠斥责了王后,并勒令宫内外禁止传讹,否则将施以重刑。
“公主隔天便一病不起,半月后,宫中传出消息,为给楚王祈福,公主自请去临福寺带发修行。
“楚王允准了。”
晏回的话明明白白表明,当年之事,似乎另有隐情。这三年,楚见徵过得并不好,而楚见徵和齐少平之间,也并不像秦昼想的那样。
她手上新增的茧子和变好的厨艺,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秦昼面上神情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看向晏回的目光里无端透出来一种森森然的压抑,他道:“她在我约她一起离京当晚,叫了齐将军,一箭射中了我左胸口上方两寸,想要杀了我。”
闻言晏回惊讶了一瞬,不动声色地看了上首秦昼一眼,千般思绪在脑海中瞬息转过,停留在记忆里那个光华夺目的身影上。
最后他还是认输般地闭了闭眼,躬身隐晦地替楚见徵说话:“但您没有死。兴许……公主也是迫于无奈,想要保全您。”
“是吗。”秦昼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冷笑两声,“当初,我带着致命的伤口躲避追捕,昼夜不休逃亡近千里,那血淋淋的贯穿伤刚止住血又不断撕裂、感染,叫我夜不能寐、辗转难安。被伤口的疼痛折磨着的每分每秒,我都在想,却一直想不通,她为何如此待我。”
“现在却告诉我,她是想保全我?”
被压抑了三年的苦与恨终于在心间沸腾,说出来的刹那怒意混着快意,又连皮带肉撕扯出血淋淋的伤口。
被囚于慕清宫期间,面对宫女太监们的冷眼、辱骂、讥讽、泄愤,他几乎想要真的去死,但就是还有着找楚见徵问清楚的那份不甘,还有着亲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