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
他说得长吁短叹的,叫人听着就很悲惨。
秦昼好似受不了他的念叨:“她若是不生事,谁想费心力管她。”
高公公暗自腹诽自家王口是心非。
两人走到诏狱门口,看见楚见徵站在外头一棵榕树下,低着头,仿佛只是百无聊赖地在等着人。但却有珍珠一样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在草木之上。
听见声音,她胡乱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眼泪,垂着头,避开两人的目光,鼻音微重:“可以回去了?”
秦昼颔首。
楚见徵抬步想走,却听见秦昼道:“坐软轿回去吧。”
她没有反对。
方才哭得厉害,想也知道她脸上都是斑驳的泪痕,袖子也被眼泪染湿了一块,狼狈极了,叫人注意到,免不了会被轻看。
高公公向后打了个手势,示意抬轿的小太监们上前来。帝王于宫中行走,总是有软轿跟在后头,以备万一。
轿子缓缓落地,楚见徵一手提着裙摆,一手借力扶了一下,俯身入轿。
及至坐稳了松开手,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手心下面搭着的,竟然是秦昼绑着护腕的小臂,稳稳托着她,似乎什么都无法撼动。
她心中波动了一下,秦昼的心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让她捕捉到。
她深知,她还能挣扎筹谋全是仗着秦昼还对她留有的不甘和恨意,兴许还有一丝旧日时光带来的微薄情意。
因此所有的悲伤情绪被强制性地拨到一旁,她等了三年,她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此刻,尽管她低落的情绪像潮湿的雨天,但这种湿漉漉的脆弱感变成了她引诱的利器。
楚见徵拨开门上布帘,探身出来,看向轿旁负手侧立的秦昼,还有些湿润的含情目像是一汪春日里被雨打碎的清潭,“王,他们说您喜欢我,这是不是也是假的?”
秦昼看着她攥着天青色布帘的白皙手指,并未说话,却给她递了一方锦帕。
那张娇靥的芙蓉面和手帕一起消失在门帘之后。
楚见徵看着手中滚着银边、却无刺绣花样的丝绸帕子,知道秦昼心中,已有些相信自己了,自从重生以来一直紧绷的心终于微微送了些许。
一时间又落了两滴泪,在帕子上晕染开来。
秦昼看着渐渐远去的轿子,沉默良久,转身道:“高公公,”
“王,”高公公俯首听令。
“我记得前几日闽北有进贡上来的武夷岩茶,给她送去吧。”
王果真心软了。
高公公心中暗笑,故意装不明白,迟疑道:“这……楚小姐对茶不过敏吧?”
被秦昼一记眼刀瞪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