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高公公被瞪得头皮发麻,赶忙道:“楚小姐刚失忆,身边没有亲近可信任的人,想来心里也是无助又慌张。老奴是第一个同她搭话的,治伤、起居等一应事宜也并未怠慢,她自然会偏信几分。”
“王也一样,若是常去她那里坐坐,和颜悦色的,楚小姐自然会更加亲近您。”
“我说过没必要。”秦昼眼睛里的倦意一闪而过,道:“今日撞到她那两个小太监,让陈司狱去审审。”
那一撞,可不像是偶然。她去找晏回,更像是想遮掩些什么。
所以晏回是她的幌子吗?
高公公只能应下:“是。”
秦昼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沉吟片刻,道:“她既请你去,你便去吧。不要再乱说话。”
“是。”高公公退至门旁,推门欲出,又听到背后传来一句话:“顺道送一份枇杷去,你看着她吃完。”
高公公心里一喜,看着上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楚小姐爱吃枇杷?老奴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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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宫内。
楚见徵正在练字,听到通报,便将手里毛笔放在一旁:“请进来。”
高公公行了一礼:“请楚小姐安。”
“高公公请起,坐。”
“不必不必,”高公公推拒两下,仍是站着,“不知楚小姐请我来,所为何事啊?”
楚见徵柳眉微蹙,似乎很是不安:“您说我是楚国公主,同秦王两情相悦,可先前秦王来见我时,他那眼神和表现,却好似对我有恨。”
“我左思右想甚是不安,询问了宫中婢女,却无人知道从前我和秦王的事;那晏丞相也不愿说——因此我想问问您,我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秦王的事?”
高公公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楚见徵的神色:“王当初在大楚为质之时,老奴并未跟着,而是身在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国王都,侍奉先王左右。”
“因此您与王当初那段情缘,老奴也只是依稀听过几句,不知全貌。只是依稀听说,对于王,您确实有所亏欠。”
楚见徵有些恼怒:“那您还骗我说,我与王两情相悦,情比金坚。我竟信了您的话,在秦王面前说了那许多没羞没躁的话,好生丢脸!”
她说着,懊恼地捂着脸,像是个怦然心动的女儿家,懊悔着在情郎面前没有表现好。
高公公略微放下些心来,解释道:“王这几年过得实在不好,总是夜不成寐,醒着时也心事重重,除了日日练兵,其他事一概兴致缺缺,好似活着没什么意趣了一般。”
“这不,昨日回去,王又头疼了一宿,昨晚到现在,甚至没吃多少东西。”
“老奴甚是担忧,想着您毕竟是他年少时思慕之人,又有失忆的契机,兴许能叫他展颜。”
楚见徵想起了在盛京沸沸扬扬的传言:原本秦国的太子是前秦王的嫡长子,理当继承王位,但身为亲儿子、亲弟弟的秦昼在半年前突然发起宫变,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和兄长,篡夺了秦国王位,杀光了所有反对他的王族大臣,之后更是不顾朝臣劝阻,一意孤行起兵伐楚,纵容兵士屠城抢掠。
可他明明是一心担忧着自己父王的病,才拼了命也要逃离楚国、逃回秦国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收回思绪,低头讷讷道:“他过得这样不好吗,可是因为我导致的?”
“不是不是,”高公公连连摆手,“是因为先王和前太子的缘故,不是因为您。”
“但他如今如此恨我,想来对我也没有丝毫儿女之情了。兴许我当初就应该身死在那一箭之下,才能让他心里痛快。”
“怎么会!”高公公连连摆手,高声对外吩咐了一句,“小盛子,拿进来!”
又转头安慰楚见徵,“王还是顾念着您的,这不,还特意吩咐老奴,给您送了你最爱吃的枇杷来。”
楚见徵眉头微动,枇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