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配得上天音坊弟子的名头。
萧云萦感受到了他没移开的眼光,摸着自己的脸嗯了一声?
陌奕小道长回神,慢慢说:“羡慕我什么呢?若不是能进知鱼观,我和他没什么差别,不过都是这广海县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罢了,至少阿岐还有娘,还遇到了你这样的修行之人,而我若不是进了知鱼观,也许还在哪家铺子里卖苦力,也许已经冷死在哪座桥下。”
......
居然是这样的身世。
萧云萦沉默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勾起了你的心事。”
陌奕小道长的语气有些凄凉,又故意说得轻松些:“没事,这世上比我可怜之人太多,我这一点往事不值得提的。”
萧云萦扭过头来看他,她没想到这位薄荷一般的少年竟然有着这样的凄苦身世,又这般让人心疼,她只能挽了一个笑容安慰他:“逝者如斯,过去了就不要想啦!”
陌奕小道长瞧她笑得明艳,于是又带着三分憧憬,眼中微光闪烁,语气平淡地说:“我没有什么奢望,能学得道法玄妙,帮助师傅守护知鱼观,守护广海县就可以了。”
他说得稀松平常,仿佛在聊自己吃饭睡觉一般的平常之事,但是萧云萦的心里却有些微微一动。
知足常乐,清醒一世。
她有些佩服这个年轻的小道士,年纪轻轻却活得倒通透。
思绪翻转之间,又想到了自己。
她从记事开始就跟着师傅修行,师傅居无定所,总是在云游天下,她见过了很多大陆美景,那时她说过,她想看遍所有的美景。
这些自然造化的钟灵毓秀在师傅的眼中往往自有深意,每每都给她讲解一番,便算作是符道一门的授课了吧!
大多数时候,符道都靠眼力和悟性,每每冥神静思,一坐便是几日,到紧要关头颇有禅宗定力。
其实,真的可以,她倒是还想过那种无忧无虑的学徒生活。
总好过,独身一人,孑然无牵绊。
“幻羽姑娘,你呢,这次离开天音坊云游到此又是为何?”陌奕主动问她。
萧云萦突然想起了阿岐清澈的眼眸,两个月前来到广海县白沙洲,原本只是为了此地的灵气充裕,能了结自己的一桩心愿,而阿岐小朋友着实质朴可爱,尤其是双眸清澈至极,那是孩子特有的纯真和无邪,天然的亲近,总能勾起心里的一点柔软。
“哦,本来另有所去,只是路过白沙洲。但遇到了阿岐家的惨事,自然是要帮一帮的,七日之内能救回阿岐,才能了结我的心头之事。”
萧云萦知道阿岐的事情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可因因果果实在难以说清,若是阿岐能回复神智,她心里也能好过一些。
陌奕小道长不假思索,露出宽慰的笑容,说:“放心吧!只要师傅恢复了,一定可以救了阿岐弟弟的!”
他干净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让萧云萦也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仿佛心中所忧都能一下子透亮起来。
她抬头凝望着夜空中的洁白月盘,那月亮虽然过了望日,瞧不出残缺的趋势,清辉阵阵也依然没有减弱。
几声蝉鸣聒噪,更显得四下里清净无比。
萧云萦的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但愿万事皆随人愿!”
次日,卯时一刻,玉像一般坐着的萧云萦调息完毕,轻轻地睁开了眼眸,一夜未眠的她褪去了倦意,修行者的调息本就是最好的休息。
于修行之人,晨间万物乍醒,正是凝神炼气的好时候。她以前是喜欢白沙洲的潮汐月力,汹涌的潮汐能掀起翻天覆地的灵力激荡,于她的修行颇有助益。
没想到这知鱼观的灵气比白沙洲也相差无几,她这一夜的打坐调息,自己的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灵海恢复了七七八八。
从窗户向外面望去,山中的天色已经渐渐明亮,虽然西方还有些铁青,而极目东方,那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