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烈日灼天。不同于树木丛生,水草丰茂的骊山。荒山芜草的寒江关直面艳阳的炙烤,高耸厚实的城墙便如锅炉,将小城裹得死死的,空间都仿佛扭曲了几分。
萧容穿着素色小袄,抱着三月大的樊梨花在树下乘凉,许是地理位置更加荒凉,塞外的蝉鸣较之长安也更聒噪几分。
她囫囵为樊梨花扇了扇风,擦去额头的细汗,胡思乱想着。
听说突厥可汗阿史那贺鲁因为李世民的驾崩而叛变了,如今正想再建突厥王权,重铸荣光。这么一来,边关的压力也变得特别大。程名振和程咬金已经在玉门关和阳关陈兵备战,樊洪身处寒江关,离这两关口都仅有一百多里的距离,这段时间的压力可想而知,连那个名字拗口的夫人都陪着一同去慰问将士们了。
说起李世民,萧容不由偏过头瞅了眼李秀宁——自从得知他的死讯之后,这家伙就一直失魂落魄的,茶不思饭不想,连妆容都懒得打理了,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萧容有些心疼——尽管让李秀宁“战死沙场”是父子三人的共识,但真的听到李世民如此荒唐的死法,她肯定还是迷茫和不甘的,说不定连老天也要恨上一恨……
“一定有蹊跷!”李秀宁忽然间拍案而起,把萧容吓了一大跳,连带着怀里的樊梨花也被惊醒,嚎啕大哭起来。
“要死啦你!”萧容赶紧安抚樊梨花,时不时抬起头瞪李秀宁一眼,“你看看你!都把婳儿吓哭了!”
李秀宁扯了扯嘴角,很想吐槽婴儿不哭才是出了大事,但又不好和自己姨争吵,干脆说起了正事。
“姨!李世民一定不会是因为什么天降暴雷而死!”
“哦?那又怎么样呢?人都已经死了,再去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萧容显然对李世民不感什么兴趣。
“当然有意义!”李秀宁秀目圆睁,“你想想,李世民驾崩那一日,黄庭和婳儿可是都在场的!若那黄庭真是神仙,怎么会被区区几道雷难住?可偏偏李世民驾崩,婳儿身死,满朝文武及禁军全部死绝,唯有李勣和几个无关痛痒的女眷活了下来——再退一步,就算他们真的那天雷无可奈何,九嵕山如此复杂的地形和那么多的坑洞,还不够他们躲的吗?”
“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何不去问问李勣?他既然活着回来,想来一定知道很多秘密。你只要表明身份,或许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呢?”一阵手忙脚乱之后,萧容终于将樊梨花再度哄睡。她松了松衣襟,露出内里浅黄色肚兜和侧边隐隐约约的两团白腻。
胸大了不起啊……李秀宁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脚尖,心中有些吃味。
“李勣不会说的。”李秀宁摇摇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行。除非我重回大唐为我那李治侄儿效力,不然他绝对不会告诉我事情的真相——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至今还留在这里,一是舍不得你和婳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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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着等哪一天那个黄庭来了,我或许可以通过他了解一番。”
“我道是哪位在叨念我的名字,原来是萧皇后殿下。”
李秀宁话没说完,就听到一个男声猛然在耳边响起,她与萧容对视一眼,齐齐朝门口看去……
院门口,赵青青带着三个姑娘正微笑着朝她们招手,而另一位蜂腰长腿,背影宽阔的男子正背对着两人。
“这位想来就是大唐女军神平阳公主了吧?久仰久仰。在下黄庭,或许这个名字你已经听腻了,但我们毕竟还是第一次见面,容我再次介绍一下自己。”
李秀宁皱眉:“黄庭公子。既然初次见面,你不觉得背对着我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咳咳……我无意蔑视平阳公主,实在是非礼勿视……平阳公主还是管管萧皇后吧,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寝宫。”
李秀宁转身一看,果然见到萧容的夹袄还敞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