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庞果不其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见状,伊芮丝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过于暧昧的口吻让亚兰既无奈又心动。
他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扶着她往床边走去——他的床注定今晚是她的了。
伊芮丝坐在床沿,并不肯躺上去,她揪住了麻绳一样的发尾,嫌弃道:
“头发都打结了,好丑。”
“我帮你梳一下吧。”
伊芮丝拒绝了他的好意,而且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不,这个先等一下,浴室里有更重要的东西在等你去解决。”
亚兰愣了下:“……什么?”
“就晾在毛巾架旁边。我洗干净了,你帮我烘干之后拿过来就好了。”
男人大惊失色:
“难道是……”
伊芮丝咧嘴一笑,光明正大出现在嘴角的捉弄之意坐实了亚兰的猜想。
她歪着脑袋提醒道:
“不准对它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哦。”
“伊芮丝!!!”
……
……
伊芮丝遭报应了。
但不是来自亚兰的报复。
大概是神都看不过去她百般捉弄他,所以降下了惩罚。
她捉弄亚兰的时候有多生龙活虎精力十足,她在床上病得就有多无精打采有气无力。
伊芮丝生病了。
而且病得很重。
刚睡下去的时候还好,软乎乎的被子和床铺,还强迫亚兰给她唱跑调的催眠曲,她的心情其实不错,脑袋也很清醒。
今天晚上伊芮丝本来也不打算睡着的,可渐渐的……渐渐的,情况就不太对了。
如同冷不丁地掉进了另一个空间。
一开始像是飘在水面。
水很冰,很凉。被水浸到了的地方冷得刺骨,整片背湿漉漉的,冷得直发抖,可前半身却很热,形如被夹在了冰与火的中间。
平躺在水面上的她动弹不得,似被一块大石头结结实实地压住了。
她的眼睛是闭着的,眼皮很重很重,灌了铅一样,怎么睁都睁不开。
她拼命挣扎,却每况愈下,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冰冷的水没过了她的耳朵,耳蜗中回响起“哐哐”的水流声。
冰冷的水淹过了她的嘴巴、她的鼻子,她赶紧屏住了气息,而很快,脑袋因为缺氧而晕乎乎的,肺仿佛要爆炸了一样。
好难受……
好难受啊……
“伊芮丝,呼吸。”
水淹到了她的鼻子,她无法呼吸……
“没事的,你在很安全的地方,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别着急,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慢慢地来……慢慢地来……就好了,对……就是这样。”
回荡于耳边的声音太温柔了。
像是在少云的日子里躺在了丘陵的草地上,阳光一点都不晒,温暖怡人,拂过脸庞的南风同是惬意。
微风中有薄荷的香气。
干净又清新。
伊芮丝的脑海顿时浮现出了一块正中间冻了一片薄荷叶的香皂。
亚兰说他会用薄荷香皂来洗衣服,洗床褥。
亚兰……
当这个有点陌生的名字窜来出来时,伊芮丝又闻到了橙子的香味。
是亚兰。
是他。
伊芮丝拼命想睁开眼睛,可就是做不到。
可也许是发现了她轻颤的眼皮和睫毛,她的右手忽然被握住了。
伊芮丝知道那一定是亚兰的手。
因为他的手长满了茧子,摸上去一点都不舒服,跟人家圣子纤细光滑的手差远了。虽然不舒服确实是不舒服,但他的手是那么的有力量,又那么温暖。
就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点都不诗情画意,但莫名可靠的话语一样。
“伊芮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