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有点狼狈,但更突出了她那双泛着泪光的蓝宝石一般的眼睛。
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遇溺的海难者盯住了近在咫尺却伸手去够怎么都够不着的浮木。
不愿意放弃这道希望,但又不得不渐渐绝望。
看着伊芮丝,说到底其实并不算是什么好人,只是出来消化宵夜,打个b级魔物全当消遣的亚兰,意料之外地打算将偶遇的陌生女人领回家。
“我家就在附近……等到了之后你再做决定吧。”
伊芮丝破涕而笑:“谢谢你。”
……
前去亚兰家的路上,伊芮丝一直缄口不言,她跟在亚兰的右后方,只依靠时不时吸吸鼻子、故意踩在枯叶干柴上发出的响动、似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吓到了般的小声惊呼,来维持自己的存在感。
她本来可以趁这段路程绘声绘色地讲上一段凄惨的身世来博取亚兰的同情,但她最终决定不那么做。
因为她现在看上去已经足够可怜了——仿佛被野兽撕扯过的裙摆,裸露在外的皮肤能见到挫伤的痕迹,凌乱到有点打结的发丝。
比起用拙劣的谎言勾起他的同情心,倒不如靠沉默来增添神秘感。
而亚兰是一个很绅士的男人。
伊芮丝什么都不说,他便什么都不问。
只时不时说上一句“小心”“看路”,也会配合她的步速,一不小心走快了还会停下来等她跟上来。
除了最一开始捉住她的手腕把她从独角巨人魔的喉咙眼拽出来,他没有再和她有直接的亲密接触。
即使是为了躲避陷阱,他也是伸出了手臂,像是绅士在护送淑女一样,让她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指引她安全的路线。
能在鸟不拉屎的地方遇上亚兰这样的男人,尤其从来无往不利的鉴定术还吃了瘪……不得不说,伊芮丝对他确实越来越好奇了。
……
亚兰的家在一个废弃的村庄里。
据他说,村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他生活在这里。
看到如同恐怖故事发生地般的荒废村庄,伊芮丝心中忍不住又开始疯狂怀疑之余,也对亚兰的家没有了期待,她只求能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了。
所以,当她站在了亚兰家的一楼客厅,等亚兰打开了以魔法系统作支撑的照明灯后,伊芮丝惊住了。
这、这跟她认知中的男人的家完全不一样。
对于伊芮丝而言,“男人的家”是“垃圾”的大写写法。
只要是能丢东西的地方,就应该丢满了垃圾,像是零食的包装袋、空掉的酒瓶、连续穿了一个月不洗的脏衣物,垃圾桶理应倾倒在地面,掉出发酸发臭的果皮、大量不知道擦了什么后揉成团的餐巾纸,总之,理应是中央垃圾场的分会场。
但看看眼前……
伊芮丝震惊。
亚兰:“请随意坐。”
伊芮丝总觉得脏兮兮的她无论坐在哪里,都是玷污了这个干净整洁的地方。
伊芮丝的迟疑和抗拒把亚兰给看笑了。
本来正走向厨房的他倒了回来,拍了拍驼色的沙发,示意她不必拘谨。
伊芮丝这才坐了下去,放松放松走得又酸又痛的脚。
亚兰:“羊奶可以吗?”
她局促地回应道:“可、可以的,谢谢。”
伊芮丝的余光瞄见厨房里正低头准备给她热羊奶的男人又笑了。
……
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皮打造的手工沙发柔软得过分。
伊芮丝刚一屁股坐下,整个人就陷了下去。
她试图让自己的坐姿看上去能优雅知性一些,却没扛住沙发的柔软度,于是干脆放弃,整个人窝了进去,本来紧绷着的酸痛肌肉一下子便放松了,让她得以舒舒服服地喘上一口气。
趁亚兰给她热奶的功夫,伊芮丝打量起他的家。
四处充满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