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寇被关了进不见天日的地牢。
他并没有被李胤承就地正法,而是被一众辽宁官员劝止住。
时值东方家族已向朝廷投诚,皇帝颁授玉带,以表恩惠。
就算有罪,也要经大理寺审讯后,交由朝廷定夺,不可处以私刑。
李胤承初登爵位,也不肯大开杀戒,姑且将他收监在牢。
牢里的饭菜极恶,连水都不给。
苦得御寇只能够日日打坐入定生津。
忽地一日,牢门打开,狱卒送来一副酒席。
凉拌海蜇、烧芸豆、酸菜血肠和切好的酱牛肉,四个馒头,外加一壶酒。
御寇晓得这是要吃断头饭的意思,也不问,大口便吃,吃完就睡。
第二日,又变了花样,酒肉果蔬齐全。
第三日,饺子就酒。
之后接连数日都是如此好酒好菜供应。
御寇不晓得为何如此,问那狱卒,只道不知。索性将心一横,绝谷三日。
最终才得知,是李胤承的四夫人所安排。
御寇道:“我与四夫人素不相识,为何整日好酒好肉将我喂饱?”
四夫人叫龚雪,是蒙古人掳来送给李胤承的礼物。
她身形飘然柔似雪,一掸青丝掠香肩。
近携朱兰香,淡扫蛾眉韵。
容颜不像胭脂女,神态宛似俗西施。
“不要多想,我只因倾慕你的才华,才不忍令你受皮肉之苦。”龚雪道。
御寇说:“我只是直抒胸臆罢了,想那李胤承太过狐疑,说我有歹心,哼,好没道理!”
“你的诗过于霸道,触动了侯爷敏感的神经,待侯爷反过味儿来兴许会想开的。”
“我的诗就是为李胤承写的!”
“啊?!……”
“李胤承就是一个杀人魔头!”
“自从他坐了辽宁总兵的位置,数万长白山人死在他的手中,无论老少妇孺,能杀的全部屠戮殆尽,简直人神共愤!”
“像他这种灭绝般手段,是要亡我族类!”
在炎国人眼中,东北长白山人就是野蛮的代表。
他们茹毛饮血,不知文明,生存的手段只有抢杀掳掠。
长白山人的生命,犹如草芥一般。
炎国人甚至怀疑造物主为何要发明出这样的物种。
御寇的诗,全然描述了李胤承的行为。
龚雪因是偷着来看他,不敢逗留太久,只说了句:“公子保重”的话便去了。
正德四年春,蒙古勾结长白山人大肆践踏铁岭开原,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李胤承深夜调集辽宁斗术军北上防御。
是夜,丹东告急。
长白山人越过辽宁东部,由丹东跨越千山山脉,抢掠金州、盖州等地。
紧接着海城、鞍山全部席卷。
这场战役历经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将侵略者赶出了抚顺边外。
李胤承元气大伤,常食玉屑饭来充盈身体,心想有一日长白山人再来犯境,该以何相抗?不禁有些担忧。
时有参赞军务汪士局者,献言说:
“侯爷不必挂碍。正所谓施夷技以制夷,何须我们出手?”
“只要养一有力雏鸟,为我振臂,再来个乱中取静,稳坐钓鱼台,夷患可制矣。”
李胤承忙问:“谁可为雏鸟?”
汪士局捻须而道:“佛库城的哈达虎!”
“东方·哈达虎?”
“正是他。”
“第一,他的儿子尚在我手,以子相要,牵制他极为容易。”
“第二,东方氏祖上世代为我大炎国效力,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其心易于掌控。”
“其三,长白山人勇猛彪悍,但都是部落族群,没有齐心可言。哈达虎占据屠苏河,是新宾要冲之地,且兵马强壮。”
“侯爷请一道圣旨,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