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安静地望向屏风，等候着里面的人出来。
屏风后印出朦胧的影子，看不真切。
没过多久，杨常春就走了出来，与刚刚进去时那急切凝重的神色比起来，他现在显得淡定从容。
“只是失血过多，元小兄弟将他的伤处理得很好，已经没有大碍了。”
眼下发现少了人，疑惑道：“元小兄弟和另一位小兄弟呢？”
这说起来人好像还是被自己气走的，顾清绾眼神飘忽地偏过头。
上官曦避重就轻，“哥哥和元大夫出去了。”
杨常春轻叹了一口气，想起刚刚进来的路上看到的场景，花白的眉毛拢起，含着愁绪。
“这小崽子其实是因为我徒弟的缘故才这样的吧？我一眼就认出那断尾上的剧毒是她的。”
他虽然不知道事情真相，但却对元思远非常信任，并没有人云亦云，轻易听信道听途说。
看过后院的境况后也隐隐猜到这之前发生了什么。
“我那徒弟虽然与我相处时间短暂，但我看得出来，她并非心狠手辣之徒，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不知两位姑娘是否知道些什么，能否为老夫解惑？”
上官曦将当时所见所闻尽数告知。
“小十七？”
杨常春眉头紧锁，“这症状，倒像是疯症，我没有亲眼目睹，也不好断定，但沾上了洛伽的毒，必死无疑了，除非她能如元小兄弟这般果断，及时切除沾上了剧毒的血肉。”
上官曦百思不得其
解，明明来医庐之前，小十七还很正常，为什么突然就发了疯症？
“我需得将真相告知乡亲，让他们帮忙一起寻找小十七。”
杨常春说着，示意两人若无事便早些离开。
顾清绾点点头，“我们稍后便离开，不会在医庐多逗留。”
“如此最好。”
他还要去找不知道跑哪去了的洛伽，也实在没空闲招待他们。
顾清绾见他走出门外，与上官曦对视一眼，然后推着她步履沉重地绕过屏风。
入目是一张床塌，向来活泼好动，一刻不肯闲的小妖现在了无生气地睡着。
他趴在床上，尾脊的位置盖着一条毯子，顾清绾没有碰他，只是看了一眼，见他呼吸平稳，便放心了。
初来时挤在医庐外的众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了，只有寥寥几人围着杨常春在询问什么，老山猫神色有些伤感地擦过两人进了后院，顾清绾咽下将将吐出的安慰，还是没有打搅他。
元思远和上官慕不在，应该是先一步回了神庙。
而此刻神庙内，元思远的客房。
白日被两个小妖大闹过的地方一片狼藉，满地的药材渣子发出苦涩的味道，但此地的现任住客连收拾一下的心思都无，步履沉重地推开门，直奔床榻。
但刚刚走入屋里，他的视线就被放在窗前的香炉吸引。
离开时分明没有点燃熏香，现在空气中却飘荡着清雅的木香，他眼神一凝，慢慢渡步过去，伸手取出压在香炉下的
一张纸条。
【何日归家？】
元思远手下一颤，轻飘飘的纸条像有千斤重，他唇角抿得发白，虽然没有署名，但背后是谁，无需猜测。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身怀蛊虫的小十七第一个攻击的不是自己，而是洛伽，那个老疯子在警告他。
他知道自己在试图脱离蛊虫的控制，所以让小十七来阻止。
为了警告自己的不安分，所以杀鸡儆猴。
如果自己一日不归，身边的人通通不能幸免。
下一个可能是上官慕，也可能是上官曦，可能是与自己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
“笑话，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他僵硬地扯开一抹笑，脑子却闪过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幕幕。
这是他第一次拥有了全心全意相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