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苍不由被吊起了一点兴趣，听听也无妨，手中的长杖被放在一旁的墙面，他拉开椅子坐下，虽然老了但依旧锐利有神的眼睛看着她。
白皙的双手将倒了七分满的瓷杯推到他身前，她自己也倒了一杯，低头浅酌。
一杯饮下，她苍白的脸上浮起微微红晕，眼中升起一层迷蒙的水雾，看起来已经醉了，羽苍皱了下眉，鼻尖闻到了杯中的酒香。
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留下，一个醉鬼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知道，你们族中的年轻一辈，无人能堪大任，所以你才如此气愤，失去往日淡定，甚至不惜冒着得罪我的风险来寻仇。”
羽苍拢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收紧，反驳道：“真是笑话，我羽族自是人才济济，随便拎出一个都是个好苗子。”
“噗嗤，哈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山君夫人忍不住笑了，见面前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才收敛了些。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珠，眼中是看破一切的了然，“虽然我只是个足不出户的妇人，但是啊...”
她苍白到能轻易看出青筋的双手撑在下颚，手肘抵在桌面，幽深的眼底如海，“你们有什么秘密，我都看在眼里。”
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其中蕴含的意思让羽苍呼吸一滞，一股阴寒的微风吹过他花白的发，额前一阵湿冷，沾上发丝，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他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或许是看到自己身影倒映在那双如深渊般的瞳孔中时，犹如瓮中的鳖，也可能是听到她轻描淡写，就说出这种可怕的话时，竟然已经汗如雨下。
“你...”他定了定心神，感觉她是在装模作样。
而她一瞬间就看清了他心头的侥幸，轻声细语说道：“听说你们羽族，生下来就会经历一次死劫，成则往后翱翔九天，败则粉身碎骨。”
“近千年来，双易州不断有幼崽失踪，其他种族都选择把幼崽看在眼皮底下，唯恐一不留神就消失不见，只在最中心，他们才会放松一丝。”
“但你们羽族不行，你们的幼崽一出生就必须经历一次死劫，不然生不出可以抵抗危险的锋利厚实翎羽，更可怕的是，你族中现在已经出现了失去飞行能力的族人吧。”
“身为羽族，这可真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