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捂着红彤彤的脸颊，说话都细声细气了不少，一副惜肉的模样，仿佛嘴角开合得弧度大一些都要了他的命。
“来我们这里的多半有所求，你也一样吧。”他说话是肯定的语气，“我也算是历经千帆，见惯了人性龌蹉，但是你不一样，你的眼睛里没有那种，嗯，怎么说呢，世俗的欲望。”
“对，我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欲望，所以我说你真奇怪。”
顾清绾下意识摸了摸面具上眼睛位置开出的两个指甲大小的孔洞，关注点跑偏了，“你怎么透过这一点看出眼神的？”
小道童无语凝噎。
顾清绾看他大翻白眼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不再逗他，“你还小，看人光看表面很容易被那种心思深沉的人诓骗的，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欲望呢？说不定我只是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实际上欲望深重。”
小道童不服气地嘀咕道：“我看人从没看走眼过。”
女子摇了摇头，眼眸中带着些宠溺，还是个孩子呢，这么点大才看过多少人。
天空上的黑烟已经开始慢慢减少，灰头土脸的道士们陆陆续续离开了，想必都是回去沐浴的。
“汤元，你晚点再带这位善信过去吧，那边又闹起来了。”
一位本来已经走出老远的年轻道士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又大声嘱咐了一句。
“我不是……”顾清绾正要解释，小道童突然拉住她的衣袖，用比她还大的声音应了一声，“知道了，师兄。”
“你干什么？”顾清绾不理解地看向小道童。
汤元仰着头看她，叉着腰说道：“你来我们这是干什么的，求药还是算命，你如果......”他眼珠子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指着她腰间的草团子，“如果你把这个给我，我可以帮你。”
顾清绾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不行。”
“而且你一个小孩子能怎么帮我？别闹了，我真的要走了。”
小道童不高兴得撇了撇嘴，“小气鬼。”
他又胡搅蛮缠道：“那你把面具给我。”
顾清绾这下倒干脆，将面具取下就放到他的眼前，“给你了，只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就当做是我送你的吧。”
汤元被眼前放大的美色晃了眼，道观中来过的女善信不少，但还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姐姐，他呆愣了一下，胸口被塞了什么，他下意识收下，才发现是那可笑的兔子面具。
“扑通。”
顾清绾走了没两步，脚下传来一阵拖拽感，她有些头疼地低下头，看向抱着她大腿被拖倒在地的小道童，“你到底想干嘛？”
汤元自食其力爬了起来，一只手还抓着她的裙角怕她跑了，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我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收了你的东西，你的事情我帮定了。”
顾清绾沉默了一瞬，伸手说道：“那你还是把东西还我吧。”
她知道这种传承久远的门派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小道童私自让自己进来已经是违反了规矩了，或许他确实能帮自己达成目的，但这会不会让他遭到惩罚？
她不确定，也不想赌。
汤元像护食的小兽一样把面具藏进衣服里，“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你是不是怕我因为帮了你被教训啊？”
不等顾清绾回答，他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真的想多了，我可受宠了，没人舍得教训我。”
他都这样说了，顾清绾也承下这情，将自己此行目的说出还顺带调侃道：“你这是强买强卖啊。”
小道童：“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清绾为自己施了个净尘术，表面看起来干净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膈应，但短时间无法沐浴的情况下只能如此了。
小道童并不惊讶，道观里天南地北的人来得多了，修者并没什么稀罕的。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向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