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锻雪躺在床上养伤这几日,可谓是受尽了折磨。
人被反噬得动弹不得,饭菜都得桃娘来喂下,就连平日的梳洗也是严韧一手照顾,倒显得谢锻雪活生生像个废人了。
等到他好歹自己能活动时,下床走动几番,想要召剑,却没有回应,也不见鸿初的身影,心底有些五味陈杂,开始后悔答应得那么快,质问自己为何要让鸿初葬剑。
眼下他并不依附鹤泉而生,反倒给了他自由,令谢锻雪捉摸不透起来,丝毫感受不到鸿初的气息。
严韧端坐在桌边,手里捏着一只毛桃,正沿边剥着皮,时不时抬眼看看谢锻雪,见他脸色一变再变,想要出声询问,却硬生生止于心口,将疑问吞了下去。
他与剑灵的事,讲起实话来,又与自己何关呢?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终归是不知情者茶余饭后谈笑的资本罢了。
谢锻雪垂眸,暗暗地思量。
若是再见鸿初一番,自己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他正这么想着,楚汀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二人视线中,声线低哑:“大长老刚送来消息,遣我们三人前去周边的一个村庄探查。”
严韧的动作缓了缓,周边一片寂静,连谢锻雪呼吸的声音都显得重了几分。
……不鸣山还有此等人物唤他外出探查?想来实在有些古怪。
可是谢锻雪实在没有力气去闹上一闹。
片刻后,谢锻雪轻声问道:“我能不去吗?”
楚汀的手放在飞渡上,旋即两指交叠抿了抿,悄无声息地看向谢锻雪:“这是大长老的意思,恐怕你我都难以违背。”
谢锻雪注意到他的动作,认命般地点头道:“……好。”
楚汀的脚程一向很快,但为了等谢锻雪与严韧,不得不慢了下来,以至于花上了整整两日的时间,三人才抵达费家村。
费家村不似青城般热闹,位置偏僻,村内也有些萧瑟,但好歹也是有鸡鸣狗叫,像是个正常的村庄。
三人走入村庄内,门户敞开,似乎根本不怕外人或村人偷窃。严韧好奇道:“这些村人这么信任别人吗?连门都不关?”
谢锻雪仔细瞧了瞧周围,道:“或许是同一时间出去劳作,无人在村内吧。”
“村内不见壮汉,壮汉去耕田了;村内不见娘子,娘子去卖布了;村内不见老妪,老妪在哪里呀,老妪在锅里,睁着眼被煮了吃呀。”
“……”谢锻雪只觉得寒意从尾椎骨只窜上天灵盖,回头看了一眼幽幽念着歌谣的楚汀,真心实意地害怕道:“楚师兄,不必如此恫吓我们二人。”
楚汀微顿了顿脚步,凝眸道:“费家村曾在十二年前闹过饥荒,这是当时孩童传唱的童谣。”
“费家村在不鸣山的记载上向来诡谲,此番行事必定小心为妙。”
越往里走,家禽的声音越大,热闹非凡,隐隐掺杂着人声。许是恰好碰上了村内壮汉们归耕的时间,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扛着农具回村,瞧见谢锻雪三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为首的是村长儿子,名为费连。费连许久没有见过外乡来客,神情有些讶异:“你们三人是怎么来到费家村的?可知此地外人极难发现,若非有缘,我们今日还未必能够相见。”
谢锻雪与严韧确实是依靠着楚汀的指引才能够来到费家村的。
楚汀虽爱冷脸,但修养素来却是极好。眼下他拱手作礼,温声道:“我们乃是周边小宗弟子,特地下山前来游历,误入此地,不知可否叨扰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走。”
费连拎着两条草鱼在手,走起路来却是斯斯文文的模样,不似乡野粗汉,两条草鱼仿若古书被他攥在手中。费连在前边带路,三人跟在后边走,听他说道:“村内人都住满了,但我可以问一问爹,扫出空余的房子给你们住,可能有些挤,你们会介意吗?”
严韧连忙摆手:“有地就好,别说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