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的味道很新鲜,离市区越远,空气也越来越清新。
这股带着原野的气味,让张本民有了些许惆怅,已经许久不曾回家了,他觉得是个错。不过,想想自己并不曾虚度光阴,多少也得了点自我安慰。
路上没有太多话语,何部伟在旁边,薛玉叶有点放不开。张本民也没法多说什么,只好以装睡来作为一种消极的解围。
大约十点钟,抵达县城。张本民假装睁开迷糊的眼睛,慨叹春山这两年变化不大,发展势头平平。
“地方领导没有魄力,干事放不开,小步前进其实就是倒退,毕竟人家是大步朝前走的。”何部伟说起来头头是道,“要我说,必须得从外地调个一把手过来主政,从本地培养起来的领导,就是欠火候。”
“外来的和尚也不一定会念经。”张本民道,“对地方不熟,摸不透深浅就大刀阔斧地干,到头来干什么都是半途而废,那不更糟糕?”
“反正不管怎么说,地方上拔起来的真不行,几乎个个都是官油子,只会熬时间等着升官,哪里还会耗费精力扑在地方发展上?”何部伟道,“况且,地方上的人裙带关系太多,就算想搞点事,也会受到这个或那个原因的牵制。”
“嗯,你这番话挺在理。”张本民笑道,“实在不行,以后你就来春山发展,搞大经商,助个一臂之力。”
“还别说,搞一个主导产业,就能带动一批上下游企业。”
“哟,行嘛,一段时间不常见,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学习,现在我真是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了。”何部伟感叹道,“可惜啊,以前要是有这种想法,那肯定好歹也得考个大学。”
“只要想学,什么时候都不晚。”张本民说着,对薛玉叶道:“薛老师,咱们学校有成人函授教育吧?”
“目前还没有,不过正在考虑开办。”薛玉叶道,“旁边的兴宁师专,好像有。”
“哦。”张本民点点头,对何部伟道:“师范类的就算了吧,那再等等,等咱们学校开了班,你就去深造一下。”
“还别说,我真乐意!”何部伟一点也没开玩笑,“要想混得好,没有知识是不行的,因为很难打开眼界。”
“嘿,还真是,感觉你是突然开了窍,这个窍,开得好!”
“那不是上次到沪城的原因嘛,我用心留意了些东西,碰巧也见到了点世面,所以就有了点想法。”
“恭喜你,迈出了这一步,以后可就前途无量了。”
“别夸奖我,容易骄傲。”何部伟笑着摸摸头,看了看前方,道:“好喽,圆方楼到了。”
薛玉叶准备下车,但有点不舍的样子。张本民知道她有些话要说,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先这样吧,你辛苦点,帮帮手,让金枝姐把服装店开起来再说。”张本民道。
“是的,正好放假了,我就多待几天。”
“行,那我们就回屏坝去,这会儿应该还能赶个午饭。”
“自己开车,比班车要快得多,差不多能赶上的。不过也别着急,安全第一,开车快的话容易出事。”
“你就放心吧,还有太多的事要干呢,不会冒失的。”
话到这里,就此告别。
不过张本民没有立即动身回乡,他点上支烟寻思了会,考虑是不是要先教训一下刘维能,那个狗日的竟然敢把薛金枝打到住院,简直罪该万死。
何部伟不知道此事,以为张本民要找蚊子与小金子,便拿出大哥大问打不打过去。张本民摇了摇头,说等从乡里回来时再找他们聚,彻底放松一下。
车子继续行进,朝着阔别有点久的故乡。
近乡情更怯。中午时分,快到村子的时候,张本民有点忐忑,但发自心底的还是喜悦,事情的发展,正按照计划铺开。
郑成喜那个该死的狗东西,早已搬离了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