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月圆之夜,熟睡中的张本民被电话吵醒。
蚊子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说魏丁香出了事情,要他赶紧回去。
一瞬间,张本民颤抖了,脑海中闪现出了千万种可能。他来不及细问,立刻联系何部伟,把照顾魏春芳的事托付了,之后便连夜回春山。
月光下的高速公路,像一条白练,漂浮不定。
张本民知道那可能是幻觉,惶恐、焦躁和疲惫,快要击垮他的精神和肉体防线。
黎明即将到来之际,不得不停下车来,稍作休息。
仅仅过了几分钟,张本民突然便惊醒过来,困意全无。
汽车继续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早上便到达春山。张本民一刻也不耽误,直接到蚊子家的租住处。
蚊子不在家,他爸妈坐在门口,以泪洗面。
张本民喊了一声,两位老人抬眼看了看他,抬手指了指里屋,表情异常痛苦。
魏丁香蜷缩在床上,将头蒙在被子里,任凭怎么呼唤也不应声。
张本民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不能向两位老人求证,那无异于是伤口撒盐。
这时,蚊子回来了,像一头脱笼的困兽。张本民拉着他,到外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从蚊子的口中,张本民弄清了事情的前后。
昨天晚上,丁香出去逛街买衣服,回来的路上被永博公司老板肖永波指使人蒙眼捂嘴塞进了面包车,拖走强暴了。
“永博公司?!”张本民眼睛简直要冒出血来,“肖永波?!”
“是的!”蚊子咬牙切齿地说,“我刚才跟黑市已经联系好了,买把枪,非把他个杂种给崩了不可!”
“别乱来。”张本民抖抖嗦嗦地点了支烟,“你说一说,怎么知道是肖永波干的?”
蚊子眼圈通红,“丁香昨夜跟我说过,当时她听到有人提了‘肖总’的字眼,还说什么要亲自为小舅子报仇。”
肖永波的小舅子,不就是张燎么?看来罪魁确实是肖永波。
张本民感到一阵阵揪心的痛,“丁香她还说了些什么。”
“没了,就这几句,别的什么都没说,就蜷在床上,一动不动。”
“此刻她心如死灰,哪里还想说话。”张本民咬着牙根,“蚊子,枪就不要买了,丁香的事交给我。”
“我是他的哥,能袖手旁观?”
“那我是她的谁?!”张本民情绪也有些按捺不住,“你是最清楚的,这次她回来,也是我力劝的,我想让她回来团圆,没想到来后第二天就……”
“那不是你的错。”
“不管谁的错,反正我出手最合适,能把风险降到最低。”张本民用手指生生掐灭烟头。
“我看不妥,你出手的风险会更大。因为很明显,他们针对的是你,他们知道丁香在暗中照顾着大姑,所以她一回来就遭到了不测。”
“哼!”张本民发出一声冷笑,“等着瞧吧,都是些不喘气的东西!”
“真要那么做?”蚊子知道,没法改变张本民的决定。
“你着手再找个住的地方租一下,我得回兴宁,过几天开学报个到就没事了,然后请病假。”
“好吧。”
“我明天就走,最好带丁香一起,她需要尽快回复,否则精神会出问题。”
“现在就要她过去?她眼下的状态,能行么?”
“越是这样,就越得转移注意力,让她早点走出来。”
“也好。”蚊子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在我回来之前,你什么事也别做。”
“行,都听你的,你比我强,安排的计划会更有效。”蚊子说着,皱起了眉头,“就是……我担心丁香不会跟你走。”
“这样,你先跟她说,我妈没人照顾,就算有,也没有人比她更合适,所以非她不可了。等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