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云瑶知道要带他去哪里了,淡青色的裙摆在风中摇晃,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上泛着些许金光。
前面有个卖糖葫芦的小摊,云瑶转身走过去买了两串,江绎跟在她身后,接着她递来的糖葫芦。
“江绎,”云瑶在前面走,突然喊他。
“嗯?
她想了想,笑说道:“我好像没有看见你笑过耶?”
江绎怔了怔:“是么?”
云瑶知道他其实不喜欢笑,背着手踢着路边的石子,对江绎说道:“我们去城楼吧。”
“公主想去就去。”江绎跟在她身后。
城楼离这里很远,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夕阳渐显,余晖在他们身上渡上了一层金。
城墙外的难民们都扎堆围在空荡荡的施粥棚里,拥挤的粥棚里被挤的没有一点空位。
云瑶还没走过去就看见一个身影仓皇的从这里跑过来。
“公主救命!!”梁酌满脸痛苦,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被撕掉了,手上还拿着大汤勺,挥舞着冲她们跑过来。
云瑶看着梁酌,有些意外,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梁酌在云瑶面前站定,喘着粗气,扔了手上的汤勺就要给她跪下来。
云瑶往旁边一跳,站在江绎身后:“干什么呢你?别跪我。”
梁酌直接坐在地上一副耍无赖的样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公主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去做慈善了呜呜呜……”
“看我的手,看我的衣裳。”梁酌伸出手,撩起衣袍:“这可是我前两天刚做的新衣裳,白鹤纹烫金的,金蚕丝织成的布料做的,花了我整整一百雪花纹银。”
他越说越激动,捏着衣袍的地手已经开始忍不住颤抖。
云瑶看着他的衣裳,确实是好布料,“你这手上的伤是哪来的?”
“还不是被那群没教养,没素质没钱的难民抓的,”他大声控诉:“那个让我舅舅去负责难民的小官员,我一定要让我老子上奏参他!”
云瑶不解:“父皇让你舅舅去,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梁酌吸了鼻涕:“我们来是想来看看,谁知道那群难民不分好歹,一见到我就朝我扑过来,肯定是见小爷我多金又帅气。”
“公主,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的玉佩掉到那群难民里了。”梁酌又哭了,眼泪糊了一脸。
云瑶看了一眼他身后,这条路上的人很少,远远看去,城门口还有人守着,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你是要我救你还是救你的玉佩啊?”
梁酌愣住,小声说:“还是玉佩比较重要,那是我师父给我的。”
“你师父?”云瑶问。
梁酌点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灰尘,会看了一眼身后,对云瑶说道:“公主这是要去看难民?”
云瑶正准备说话,他就又说道:“公主可千万别去,也得先让江绎去探个路。”
江绎他是知道的,但是很少见到,他初来大周的时候见过一次,去年在宴会上见过一面,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梁酌看向旁边站着的江绎,上下打量了一圈,指着他脸上的伤说道:“你这脸怎么回事?划这么深,以后你要是留疤了小爷就是平京城最帅的了。”
他说着还得意的笑了笑。
江绎不仅身份容易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话,就连这张厌倦世俗的脸也是。
云瑶侧头看着他的脸,右脸上的血痕已经干了,在慢慢结痂了。
“公主在这里等等,我去看看。”
江绎转身就走,走到一半云瑶突然叫住他:“不用去,我们就在城楼上看看。”
“梁小少爷的玉佩还是让大理寺卿给你带回来吧。”
她说完,三步并做两步追上江绎。
走到城门口,还没出去就能听见外面传来的声响,锅碗的碰撞声混杂着嘶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