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要看妹妹的诚意了。”马贵人的纤纤玉手轻抚起头上的白玉步摇,一颦一笑都带有十足的攻击性。毫不夸张地讲,如若此时悠贵人不肯放手,马贵人一声令下外面候着的太监便会即刻开始搜宫。
悠贵人双眉冷凝,薄唇轻抿,显然不想与马贵人硬碰硬。她大可以跟马贵人刚到底,可就算那样,以马贵人的脾性也定会将她宫里的葡萄搜罗出来带走,以此证明自己的恩宠独大。而这事如果被皇上所知,一来马贵人本就受宠,二来如今她还有孕在身,皇上除了嗔怪几句她的小脾气,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做法。
悠贵人是个极不愿惹麻烦的人,就算今日之事传出去会让她颜面尽失,她也依旧不愿参与这些宫里的勾心斗角。僵持许久,悠贵人率先移开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宫女:“让人把装葡萄的冰鉴呈上来。”
马贵人的笑意深了几分,似乎满意了不少。可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如冰雪一般清澈镇定的女音:“且慢!”
闻声,马贵人和悠贵人一同向殿外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浅绿色棉衣的小丫头双手置于腹前,径直走进了殿内,在两人面前恭敬地跪了下来,颔首低声道:“奴才请悠贵人、马贵人安。”
马贵人看着闯入的姣绒细眉轻挑,不禁好笑地打趣道:“呦,妹妹宫中的这些婢女还真是不懂规矩,主子们说话,岂有你进来插嘴的份儿?”
悠贵人也将姣绒上下打量了了一番,觉得眼生,便也冷声询问道:“你是何人?”
姣绒始终垂着头,身上衣衫淡薄,声音却清脆有力:“回贵人的话,奴婢是今日刚通过选秀被分配到延禧宫的婢女,暂时还不太懂规矩,请两位主子恕罪。刚刚奴婢从殿外路过,偶然听到两位贵人的谈话,发觉此乃事关龙胎的大事,不得不闯入制止。”
“本宫只是向悠贵人讨要些葡萄,怎么就是事关龙胎的大事了?”马贵人对姣绒这身份低微的婢女不屑一顾,反倒看了一眼一旁的悠贵人:“莫不是妹妹不想将葡萄赠予姐姐,这才找了个宫人满口胡言地前来阻止?”
“悠贵人正直心善,自是不会教唆奴婢做这样的事。”姣绒轻声回驳,随即又道:“奴才刚刚入宫,还不知这宫中的习俗是如何,但在民间,孕妇食用葡萄乃是大忌,预示着胎儿会长成葡萄胎,是一定要避免的饮食。”
闻言,马贵人脸色一变,笑容顿时消散,换成了一副狠戾的模样,尖声喝道:“大胆!你这贱婢竟敢诅咒龙胎!当真是不要命了!”
“奴婢不敢妄言,奴婢的姨母曾经就因孕期食用了许多葡萄,最后导致生出了葡萄胎,奴婢深知此禁忌并非谣言,因此不敢让贵人在龙胎上冒风险。”姣绒将头叩下,语气却依旧强硬:“况且,我们家小主是以冷冻作为储存葡萄的方式,这冰葡萄更是有孕之人万万不能碰的,食用后会致腹泻,甚至是滑胎。”
“放肆!”马贵人眉心皱起,直接站起了身,留着长指甲的手直直地指向姣绒:“你这贱婢真是不知死活!敢用你们这些贱奴的妖胎与我腹中的龙子相提并论!来人!将这贱婢给我拖出去,即刻处死!”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姣绒将声音提高了几分,每个字眼都铿锵有力,“贵人若是不信,自可以回宫找太医询问,奴婢低贱卑微,是死是活并无所谓,但奴婢恳请贵人,切勿因为一时情急而伤了龙胎的安危。”
“你!”马贵人轻咬牙根,红唇紧抿,看向殿门前犹豫不决的一群太监,扬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拖下去!”
那几个小太监正打算过来,就在这时,马贵人身边的白葵神色忽地复杂了几分,她微微拉了下马贵人的胳膊,靠近低语道:“小主,她说的那些禁忌奴婢在宫外也曾听闻过,并不是满口胡言。眼下龙胎最为要紧,咱们吃过民间禁忌的亏,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闻声,马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