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流露出这种表情的人遭遇什么困难,可想而知。
不管是被查出身患绝症还是有家人病重,都是值得怜悯的存在。
陈书紧皱眉头,莫非这就是钱大强的苦衷。
病房门口,钱大强深吸气,挺直腰杆,猛地瞪了瞪眼睛,打起精神来。
脸上强撑起一抹笑容。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拨浪鼓。
“铛铛咚咚!”
声音清脆好听,是个有趣的小玩意儿。
“儿子,看爸爸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啦。”
说罢,他的笑容变得灿烂,大踏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很快,屋里传来小男孩的欢呼。
“拨浪鼓,是拨浪鼓,我要玩!”
“哈哈哈哈,爸爸给你带礼物来,你是不是该亲爸爸一口?”
“啵!”
“儿子,医生告诉爸爸,你很快就可以康复,到时候爸爸带你去公园玩。”
“爸爸,治我的病是不是要花很多很多的钱?”
小男孩的声音低落了下去。
钱大强坚定地喝道:“别胡说,只是小毛病而已。”
“放心,爸爸有钱给你治病,嘿嘿,告诉你,爸爸工作干得不错,得到领导表扬啦,给爸爸发了很大一笔工资呢。”
钱大强紧接着又转变了语气,乐呵呵地笑声传荡开来,神采飞扬,满是得意。
屋外,正当两人全神贯注地偷听时,一阵脚步声自背后响起。
“小胡?”
一名中年女护士手里拿着输液的药品。
“嘘,影姐。”傻护士连忙伸出手指竖在唇边,示意小声。
“你这?”
中年女护士纳闷,面露不解,她警惕地扫了扫陈书一眼。
陈书只得抱以微笑。
“里面的病人是什么情况呀?”名叫小胡的傻护士歪歪脑袋问道。
“唉!”
中年女护士没有回答,只是苦涩地叹气,她摇了摇脑袋拿着药瓶进了房间。
屋内传来对话声。
“换药了。”
“诶诶,您辛苦了。”这是钱大强弯腰屈膝的陪笑声。
细细碎碎的响动结束,换好药瓶后,中年护士迈开脚步走向门口。
临出门前,她抿了抿嘴唇道:“先生,等会儿该缴费了。”
这句话说得很艰难,但她不得不说。
屋内的气氛凝滞了小会儿。
死一般的寂静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陈书在这一刻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诶,好嘞,我改天,啊不,明天,就明天,我明天就去交。”
据中年女护士出来后描述,钱大强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挂着笑容的。
但在屋外聆听的陈书并没有从话里面听出笑意。
“可,已经不能再拖了。”
说完,中年女护士急匆匆迈开脚步,逃出了病房。
陈书满腹疑惑,想要追问详情,不等他伸手去拦。
傻护士小胡主动拉住了中年女护士的手。
“影姐,里面的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小胡的眸子略微暗淡,略带一丝不忍。
“唉,走,我们去阳台说罢。”
影姐回头看了眼病房,难过地摇了摇头。
医院里每一层都设有阳台,供照料的家属以及难以行动的病人透风。
来到阳台上,影姐唏嘘地感叹。
“在医院工作见惯了生离死别。”
“我本以为自己会逐渐麻木。”
“但每当一条生命在眼前逝去的时候,我总会感到一阵无能为力的痛苦。”
小胡震惊地瞪大美目,“莫非病房里的那名小男孩得了……”
影姐晃了晃脑袋,否认了小胡的猜测。
“并非不治之症。”
“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