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账?”江意致眼珠子一转,拍着胸脯故作豪气道:“简单,这做生意的资金都是我出的,理应占大头,虽然你只负责组装,但哥哥我也不亏待你,八二分,我八你二。”
陈书冷笑一句,他知道江意致贪,但没想到都不带掩饰的。
“你可别忘了,进货的渠道在我手里。”
江意致脸色一僵,表情略有阴沉,随即摆摆手笑道:“行吧,看在你提供渠道的份上,多分你一成,七三分。”
“不,五五分!”陈书给自己倒了杯酒,大口吃菜,样子很淡定。
“你就负责组装一下,花点力气而已,怎么好意思开口要五五分?”江意致不淡定,拍着桌子站起身,瞪眼俯视陈书。
压力扑面而来,陈书却毫不在意地笑出声,他竖起一个指头,“你去大厂子里问问,哪个厂里不把有技术的工人当菩萨供着?”
“没有我,你有本事组装bp机?”
这年代,培养一个技术工不容易,掌握一门技术就相当于有了铁饭碗。
大厂子里技术工的职位往往都是父子相传,每个人都把手里的本事看得紧,生怕被人学了去。
江意致语塞,他也清楚这年头的情况,不甘道:“行,我再退一步,六四分,我六你四。”
不等陈书反驳,他拍板道:“你也别忘了,资金是我投的,没有我你什么都干不成。”
听到这,陈书这才满意地笑出声,他的预估就是六四分。
“成,走一个,以后一起发财。”陈书主动举起杯子。
江意致心里憋屈,没想过会让出这么多利润,僵硬道:“发财发财。”
……
回到家,陈书揣着打包的酒菜进了屋,烟火气伴着红薯的香味送入鼻尖。
八十年代杂交水稻还没有推广开,家里穷吃不饱米,白薇做饭时常常把红薯切成块和放在米里一起煮。
灶屋内锯木板的声响传入耳朵,陈书一脸好奇走过去查看。
“心慈别过来,远远地坐着,小心木屑溅到眼睛里。”
白薇擦了一把汗,吃力地拿起锯子锯下一块木板,在她的脚边已经放了四块大小不一的板子。
陈书大步上前,抢过木锯,心疼责怪道:“小心锯到手,等我回来我来锯啊。”
白薇吓了一跳,胆怯地抿了抿嘴,陈书的突然改变令她无所适从。
她害怕这一时的温柔是陈书特意营造的假象。
“要做个什么东西?我来。”陈书撸起袖子,爽朗一笑。
心慈跌跌撞撞跑到母亲身后,探出头来回答,“妈妈想要做一个小箱子。”
长睫毛眨动,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陈书,着实惹人怜爱。
“要放东西吗?”陈书惊讶地抬起头,说实话家里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摆放呀。
“我想出去补补鞋子,帮人擦皮鞋,好歹补贴点家用。”白薇怯怯地低下头,既然决定要跟陈书继续过日子,她就得想方设法找个活干。
她和陈书是下岗工人,都有手艺在,擦皮鞋修补鞋子对她来说不算难事。
外头大街小巷都有擦皮鞋的摊点,基本上是中老年的妇女在干这活。往来的客人能穿得起皮鞋,也算是个有钱人。白薇一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出去擦皮鞋,要是出点事该怎么办?
陈书惊愕不已,他丢下木锯,愧疚地搂住白薇的娇躯。
“啊!”白薇惊叫,奋力挣扎,她的俏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
“不许欺负妈妈。”心慈脸色煞白,哭喊出声,跑过来捶打陈书。
陈书手足无措,连忙安慰女儿,“爸爸没有欺负妈妈,心慈乖,先出去玩一会儿。”
话音刚落,他的脸皮抽搐不已,刺痛感窜入脑海,湿乎乎的口水流了一手。
他低头一瞧,顿时哭笑不得,这妮子担心妈妈遭欺负,下嘴可真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