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皱,看向楚越的眼神更多了两分冷淡,而那老妇人更是整个人惊颤了起来,嘴上不停大喊:“老爷饶命,老婆子这就离开,不会碍老爷的眼的。”
楚越听到这话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老妇人在远处那般犹豫不上前,想来是因为他无意间散发出的气息吓到人家了。
他轻叹一口气,将老妇人扶起来,又从荷包内摸出银两递给了老妇人:“老人家您别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些银两你收着,拿着去带孙子买些好吃的。”
那老妇人低头一看楚越给的银子,立刻再次跪在地上要拜谢楚越大恩,只是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拦住了。
楚越搀扶老妇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又招呼不远处的小孩过来,然后才继续问道:“老人家你是从哪来?”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看了眼身旁黑瘦的孙子,缓缓开口道:“我祖孙二人本住在楚地悬城,三个月前,一支军队闯入城内,烧杀劫掠,我儿子儿媳都被杀死了,只留下我祖孙二人一路逃难至此。”
说到这,老妇人干枯发瘪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浊泪,乱世当道,家破人亡的事并不少见。
闻言,楚越眉头微蹙,悬城没记错的话是靠东吴地界的一处小城,可如今西楚东吴与关内朝廷对立,应该不会交战才是。
他眸子一沉,又问道:“老人家可还记得闯进城内的军队有什么标志吗?”
老妇人抿了口水,回忆了一下又道:“我记得好像有面红黄旗,上面还有个似龙的图腾”
听到老妇人的描述,楚越和风曳别同时脱口而出:“盘龙军?!”
盘龙军是隶属朝廷的军队,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在悬城才对。
还不等楚越进一步的思考,左泉的声音就传来了:“头儿!”
楚越收了收神色,对风曳别露出一个笑容,然后起身交代左泉事情去了。
在安排好老妇人和他的孙儿后,楚越折返回来对着风曳别道:“军师休息够了吗?军中马车已到,这次绝对不会再出问题了。”
风曳别没有说话,回应他的是四轮车推向前的声音,楚越见状连忙谄媚的绕到他身后给他推车。
刚走没两步,风曳别那略待质疑的声音又传来了:“没想到将军是如此有善心之人,连落难的百姓都愿意搭救。”
楚越面色不改,平静的回道:“我说过,军师对我还不够了解。”
点到为止,风曳别也没再多说,但心里却更加沉重了。
他面前站着的楚越,绝对不正常。
若说对待自己的下属表现温和还尚可说得过去,但对难民的态度就绝对有问题了。
三年前,楚越携朔风军前往治灾,在久不见效的情况下,楚越没有选择放弃离去,而是直接在井水里下毒,活生生毒死了七百难民,随后一把大火烧掉整个难民营。
当时这件事被西楚王知晓,本想问罪,谁知楚越根本没把西楚王放在眼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轻蔑的回答:“想要治我楚越的罪,王上您最好看看我身后站的是什么?”
没错,楚越身后站着整个朔风军,整个西楚最精锐的军队。
自那以后,只要楚越不做出格之事,西楚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又给楚越加了一阶官职。
楚疯子的名号,也越传越响。
这样一个毒蝎心肠淡漠无情之人,又怎会在今日救助一个落难的老妇人呢?这其中定有别的原因。
风曳别坐在马车上眸子沉了沉,透过帘子看楚越的背影闪着异样的神采。
楚越却没那么多心思,一心只想和风曳别打好关系,因为方才翻车的缘故,他正式从车夫这个位置下岗了,如今坐在车身前的平板上正无聊着。
回头想看一眼风曳别,却又被马车帘子挡住了,为了和新军师快些熟络,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