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感冒了。
准确的说,从温泉回来当晚他就感冒了。只是当时没有在意,随便吃了点药压制住了。
前天楚熠搬走,他没有留着楚熠。
楚熠把话说的很漂亮,还会按时按点来做保姆,也会随叫随到,让顾沉找不到强留他的理由。
楚熠走后,顾沉忽然病倒了。
他翻出剩下的两颗感冒药吃了,以为睡一觉就会好,第二天早上醒来当真觉得舒服了很多。
客厅里,热气腾腾饭菜在桌上,地面整洁,但却空无一人,显然楚熠来过又走了。
顾沉苍白着脸坐下吃饭,与往常一样的食物,色泽,可他却觉得没有往常的味道。
他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没胃口,没精神,很累。
顾沉又回到了床上躺着,拿过手机翻了翻朋友圈。
最新一条朋友圈是晏扬发的,庆祝他初赛晋级。
同时发了一张餐厅里与人碰杯的图片,碰杯的两只手戴着同一款手表。
顾沉放下手机,晏扬、楚熠庆祝的喜悦与他无关。
昏昏沉沉中,顾沉又睡了一觉,这一觉很长做了许多零碎的梦。
他梦到儿时那场车祸,让他的腿卡卡入了锋利的铁皮中。
婴儿的啼哭声、呼救声、警车声,混乱的,模糊的,耳朵里像是有两枚炸弹,从腿部传来的撕裂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顾沉猛然惊醒了。
他深吸口气坐起来,想要去拿旁边的水,一阵头晕目眩又让他摔了回去。
顾沉脸颊绯红,浑身滚烫,不用想也知道发高烧了。
他在床上缓了好久,勉强有了点力气,拉开抽屉找退烧药,摸到的只有空药盒子。
顾沉拿过手机,第一个联系人就是楚熠。
想到楚熠说过随叫随到,就拨通了楚熠的号码。
此时楚熠刚和晏扬从餐厅出来,正要回家就接到了顾沉的电话。
他看着了号码许久,眉头轻皱。
晏扬不解地提醒道:“谁啊?你怎么不接?”
楚熠回过神,笑道:“没事儿,是顾哥。”
他按下接通键,问道:“顾哥,有事吗?”
顾沉沙哑声音传来:“我感冒了,能不能买点药给我送来?”
楚熠看一眼时间,晚上十点,这个时间让他很犹豫:“顾哥,这么晚了,我折腾到你那怕不及时。你有别的朋友在吗?或者这样,我有你家附近药店的号码,他们有送药业务,我叫他们给你送去。”
电话那边沉默许久,最后说了声:“不用了。”
便挂断了电话。
楚熠听着话筒里冰冷的忙音,抿住唇,缓缓将手机收入口袋。
晏扬好奇的探过头来:“顾哥什么事啊?”
楚熠整理好情绪,若无其事道:“没事,你怎么回家,要我送你吗?”
晏扬一笑:“也行。”
漆黑的卧室里,顾沉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冷清的月光落在他打着寒颤的身体上,显得有几分悲凉。
楚熠问他还有没有别的朋友,能帮他的朋友都不在云城,楚熠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人。
可这个“唯一”拒绝了他。
还用了可笑至极的借口:太晚了,怕不及时。
楚熠能凌晨去给晏扬的猫接生,时间很晚,晏家更远,不也来得及了。
原来他在晏扬心里,连一只猫都不如。
就因为他在温泉起了反应,但却是楚熠强行撩拨的。
错不在他,罪魁祸首却对他避之不及。
楚熠的做法让他心寒,让他委屈。
他开始思考,自己对楚熠付出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是否要重新审视这份关系。
趁现在他陷得不深,或许来得及抽身。
深夜,楚熠从晏扬回家,他面无表情走在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