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将军是为了更多的百姓着想,正如这些剑宗弟子所言,若是城中一半百姓成为妖邪,必定会触发护城大阵,到时不仅仅是城破人亡,恐怕还得祸及长安,将军这么做也是未雨绸缪,为了天下苍生,实在不必为此自责。”
万俟铮幽幽叹了口气,苦笑道:“可失去孩子的妇人,失去妻子的丈夫,他们并不会因为天下苍生而谅解,天下苍生是无辜的,难道她们的孩子,他们的妻子就不无辜吗?被我无情诛杀,难道就不心怀怨恨?”
“将军!”
“你不必多说,我自有分寸,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吩咐在城中巡逻的士兵,见到失去神智的妖邪,不必诛杀。”
副将只得应是。
而此刻军营中的百姓在被圈禁两三个时辰还不让走之后,再也按捺不住狂躁的心情,一位被乌鸦咬伤了手臂的高壮男子起身,“大人!我们的伤势都已经处理妥当了,什么时候能走啊?”
男子一出声,四周席地而坐的百姓纷纷开口:“是啊,我们在这都好几个时辰了,天都黑了,我家里老娘还等我回家,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把我们扣在这不让我们走,就算是犯了罪,也得有个罪名吧?”
“对!没错!我们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让我们走!”
围在四周的官兵见状高声道:“将军说了,今晚亥时前你们都只能待在军营,哪都不许去。”
“凭什么!”
三个字激起千层浪,百姓高呼:“就是,凭什么!”
更有甚者企图趁着夜色偷偷溜走。
惊寒看着义愤填膺的百姓,高声解释道:“各位,稍安勿躁,听我说。”
“仙君,你是修仙之人,两个时辰之前你说的话我们都听了,可现在过去两个时辰了,大家又冷又饿,没什么事为什么非要把大家都关在这不让走?”
“对啊,凭什么要把大家光在这?”
“仙君,我夫人体弱,受不了这晚间的风寒,不知能否让我带夫人回家好好休息。”
看着满是祈求目光的百姓,惊寒不知该如何再和他们解释,明知让他们待在此地是为了等亥时后妖气发作,不让其在城中祸害其他百姓。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人群中一声惊呼,刚才还在说自己夫人体弱的男子一把扶着晕倒在地的夫人,焦灼望向惊寒,“仙君!我夫人这是怎么了!”
惊寒连忙上前,看着男子怀中抽搐不已的妇人,握着妇人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如他所料不错,妇人体内的妖气已然发作,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完全丧失神智,攻击他人。
“仙君!我娘这是怎么了?”
“仙君!我弟弟……您来看看我弟弟!”
“爹!爹你没事吧?爹你怎么了,你别吓唬我!”
“夫君!夫君你醒醒,你怎么了夫君。”
惊慌失措的声音此起彼伏,惊寒搭在妇人手腕的手缓缓松开,抬头看着不明所以的男子,低声道:“抱歉。”
说完,他起身后退,一步步离开人群,而此刻人群中,接二连三有人倒下,终于有人发现不对想离开此处,但守在四周的官兵纷纷拔剑相向。
“妖……妖怪啊!”
军营中的混乱引起了瞭望塔上的万俟铮以及军营门口的付朝生几人的注意,看到军营中不断有百姓化身半人半妖并失去理智,便知道今晚最大的考验终于来了。
付朝生几人率领一众剑宗弟子站于军营校场四周,拔剑向天,无数道剑光冲天而起,随即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校场里失去神智望向冲出校场的百姓围困在其中。
而此刻,天穹闪过一点金光,谁也不曾注意的金光。
渐渐,金光大盛,刺目的光芒蔓延全城,化作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将漆黑的锦官城笼罩其中。
所有的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