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都一去八百里,怕是没个半年都回不来吧.......
太子看穿了她的那点小心思,冷笑:“太子妃难道觉得,你可以不跟去?”
迟盈面色苍白,仿佛随他一同往陪都去,是一件如何恐惧的事。
“妾倒是想去的,可妾身子不好,怕是经不住长途跋涉。妾自知不该给殿下添麻烦,还是留守在京城吧......”
殿内日光柔和,萧寰深邃的眸底泛起一丝稍纵即逝的苍凉。
回忆起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总觉得他二人间相处的还是不错的。
萧寰纵然极力隐藏,却不得不承认,这段时日,竟是他二十余载罕见的愉悦时刻。
他也知晓迟盈其实是怕自己,大概是因为自己那时吓唬了她......
她胆子那般的小,身子也差,据说那日后还生了病,病了许久,吓坏了没缓过来也是情有可原。
这段时日,他已经学着去低头了,甚至愿意弥补她。
连昨夜被她咬了挠了,他也没有半分恼火,反倒是连动都未曾,任由她咬。
这般难道还还不够么?
萧寰想着想着,竟觉得有几分恼怒苍凉。
明明昨夜见她还是高兴的,不,是这段时日。
他亲眼瞧着她一点点对自己放下戒心。
为何一转头,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仿佛这段时日,二人间的一切全是他臆想出来的一般。
太子不信一般,僵硬问道:“你是说你想留在京城?”
迟盈抬眸看着他,一双眸中清澈至纯,她开口道:“太子若是身边无女子侍奉,妾自当妥善安排好,若是您没有合适人选,妾便亲自安排,殿下喜好什么样的......”
如此贤惠,多合格的一位太子妃。
萧寰如今听了只觉刺耳至极。
他看着那张莹白的脸孔,迟盈说这话时竟是面上带笑,眼中也是一片笑盈盈的,是真的没有半点在意。
萧寰恍惚明白过来。
为何自己只是听说她与旁的男子多说了一句话,便能记恨恼怒上许久。可她迟盈,却能面带笑容,恨不得将自己拱手送给其他女子。
他早对她生出情愫,他像是一个毛头小子,恨不得将她藏起来,关起来。不给旁人看了去,更不许她与旁的男子说话......
而眼前这个女子,却自始至终对他没有半分情意。
没有情意,所以才没有半点在意。
“殿下......”迟盈有些惶恐,小声唤他。
萧寰却不想留在原地,连多跟她说一句也不愿。
他步伐匆匆往殿外去——
.....
外边雪声一片簌簌。
晌午后,武德殿小宴,詹事府卫率府臣僚百余人皆是到了。
太子不日便该动身返回邺城,他们也无需如在京城这般束手束脚,备受皇帝猜疑。
回了邺城,许多事也能放手做了......
是以今日众人皆是有些兴起,东宫少开筵席,因为太子不喜这种聒噪场合。
而今日太子却一反常态亲自来了。
筵席上歌舞升平,热闹的紧。
太子多喝了些酒,往日端正矜贵的殿下,如今慵懒地斜倚交椅,长目微抬,欣赏起台上的曼妙歌舞。
台上舞姬一曲舞罢,太子不管如何,一并叫赏。
金银珠宝,一个下午便不知赏去了凡几。
宋兆筵席中途才缓缓而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又厚又难看的青灰袍子,足上却蹬着一双月白皂靴,如此别致的搭配,怎么看怎么难以入目。
纵使往日里有几分儒雅俊俏,也扛不住这身打扮。
尤其是宋兆席位便安排在太子下首第一的位置,往那儿一落座,与太子这等神姿高彻,如瑶林琼树之人离得近了,顿时显得丑了许多,简直不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