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闹剧。
随国公要怎么说?他还能怎么说?
“太子龙姿凤章,仪表瑰杰,自然是......”
萧渊摆摆手阻止迟清石这一通废话,他儿子长得好看,他自然知道,可也就这脸能看。
品性顽劣,喜怒无常,是以给他娶妃子还得老爹亲自来以权压人。
虽对不起人家闺女,可天子是什么人,如何会关心臣下的心情如何?
萧渊唠家常一般,“清石啊,朕这个儿子赏给你做女婿如何?”
萧渊说这话,并未以权压人,似乎只是茶余饭后闲谈问起的一句话,被拒绝也不会往心里去。
可......
纵然迟氏一族富贵以极,迟清石位列八公,与皇帝也算是曾经过命的交情,眼前此人是谁迟清石却也看的明白。
圣上太子躬身前来臣子府邸,将姿态放得极低。
圣上金口玉言,且给出的还是储君正妃的位置。
如此厚待,如此低声下气,哪个臣子胆敢拒绝?
是要将天子,储君的颜面往地上践踏不成?
随国公只觉得满腔苦涩,骑虎难下,他道:“太子龙血凤髓,尊贵至极,盈儿若能得太子看重,臣自是荣幸之至。然陛下恐有所不知,臣这个女儿患有顽疾,少时便多病,日日离不开汤药,前些时日还被吓出了病,臣自认不敢隐瞒圣上,望圣上三思.......”
迟盈耳朵轻轻动了下,听见一直作壁上观的太子发出一声极轻的低笑。
哼笑?还是嘲笑?
他在笑什么?
笑自己离不开汤药?
笑自己被他吓病了?
迟盈止不住的抿起唇畔,压下了心里的一股委屈与恐慌。
圣上为何偏要将自己与太子凑一对呢?
皇帝并非没见过迟盈,气色虽然苍白,却也不见是个转头就要病故的模样。
倒是侧头去看太子,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没不高兴,就是不反感。
太子不反感的人,这世间可真找不出几个。
皇帝只当听不出随国公的婉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己已经给了随国公至高无上的恩宠,叫他交个女儿出来罢了。
“入了东宫,有太医院仔细治着,清石也能放心了。”
迟盈十五年顺遂无波的人生,忽的被投掷下一枚硕大石子,泛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她一时不察,眼中便漫起了泪水,看到向来顶天立地,身躯伟岸高大的父亲背脊僵硬,甚至,微微弯曲起来。
迟盈忽的明白过来,若是不触碰皇权,凭着她家的权势地位,或许能与世无争,安静顺遂。
可若是有朝一日对上皇权,就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她,她的家人,都只得任人宰割......
甚至婚姻大事,陛下问的都是她的父亲,自始至终没有一人问过她,问过她愿不愿意......
“陛下......”迟盈壮着胆子上前一步。
可她声音太小,没人听得见。
皇帝似是怀念一般,四顾片刻,而后指着远处一处角楼:“朕记得七八岁时还跟着你一块儿在那处玩弹弓,你大哥年纪大我们十来岁玩不到一块儿去,成日里喜好抚琴作画。只有明瑶,明明生的女儿身,是比男儿还皮,不知怎么的能爬到那处顶上,爬上去了就下不来,还是你我偷偷搬了梯子搭着叫她下来的。”
随国公无心说起从前,从前的事,许多年都无人敢提起,偏偏,如今竟然是皇帝主动提起。
兄长,早已离世十几载,就连皇后,也走了许多年。
而这一切,如今他都没心情管,他只担忧着自家女儿的婚事。
随国公低着头一语不发,心里在思忖对策。
皇帝迈开步子往前走,语气倒是熟稔:“清石带朕四处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