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酩的耳尖因为恶寒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却刚好触碰到了抱着自己的那东西的脸颊。
坚硬粗糙,像鳞片拼接的皮肤,冰冷恐怖。
兰鳞毛骨悚然。
那东西又道:“说――话――”
沙、沙――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来者似乎心情急切。兰酩压抑着自己尖叫的冲动,用眼角余光去看,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高大人影正向他跑来。
“北山!”
恐惧迷乱了兰酩的心智,这一刻他像抓住稻草一样无比相信自己的判断:北山来救他了。
在来者距离他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时,兰酩探出身体,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抓过去。
抓到了!
但不是人类皮肤的触感。
粘腻、冰冷、柔韧,恶心又恐怖,盘结在一起,让兰酩想起缠绕在一起的毒蛇。
他抓到的是什么?兰酩的心沉入冰窖。
仿佛冷不防碰到烧红的烙铁,兰酩猛地收回手。但被他抓住的东西却不想放过他,疯狂地扭动着恶心的身体缠了过来,绞住他的手臂发力,想将他拉下来。
高大的身影忽的坍塌,那不是兰酩以为的北山,而是无数条毒蛇盘在一起给他的错觉。
兰酩似乎对这些毒蛇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它们像潮水一样涌来。
“唔……”
腿上的毒蛇是最早缠上他的,冰冷的蛇身滑动,从膝盖缠到细弱的脚踝,拽着他。
它们要把他拉下去!
“有蛇!好多蛇!它们要把我拉下去!”
兰酩毫不犹豫地像抱他的怪物求救,至少它能交流,听懂自己的话。
“蛇?”怪物迟钝的反问,“在哪里?”
一只同样带着鳞片的手从兰酩头顶往下摸,慢吞吞的动作让兰酩简直无法忍受。
对蛇的恐惧占了上风,兰酩咬牙拉住这只恐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手臂上,急声说:“蛇就在下面,它们要把我从你怀里拉下去!”
兰酩的话似乎刺激到了怪物的神经。怪物的手陡然动了,凶暴地找到蛇身一条条扯断,蛇血顺着兰酩的手腕往下滴,腥臭的味道弥漫在山洞里。
“腿上也有!它们还在缠我!”兰酩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崩溃了。
大手托住兰酩的腿弯往上一送,兰酩视线陡然拔高,山洞的顶端就在他头顶――他坐在了怪物的脖子上。
脚踝以及膝盖上的毒蛇都被怪物扯断,重心太高,兰酩为了不掉下去,只得伏起上身,双手搂着怪物的脑袋。
蛇血从兰酩鞋尖滴落,落到怪物的腿间。
这怪物脸上生得也有鳞片,但头发却是软软的,随着怪物的动作飞扬。
兰酩伸手从怪物的头顶摸到发梢,狐疑丛生,犹豫着喊道:“北山?”
“怎――么――了?”
迟缓的回答,好像卡住的磁带。
果然,一直是北山。
那……袖子是怎么回事?
兰酩不记得自己有失忆的症状,黑暗里无法视物,他垂下手臂,摸到北山的脖子。
有鳞片,上面湿湿的,是出的汗吗?
“别――别――乱摸”
往下是领口,手向旁边移动,摸到了翻着的湿滑薄软的东西,触感极佳,感觉……像皮肤。
兰酩皱眉,不太相信地用指尖捻了捻,很柔韧,这时北山身体颤了颤,不满地说:“痒――”
兰酩没理会北山,他不信邪地去摸北山的另一只手臂,同样的情况。
北山在……蜕皮?
丈夫是恶鬼,继子也不是人吗?
兰酩被这恐怖的家庭关系震到了。
山洞里有微弱的风,似乎深处和外界是相通的。没过多久,兰酩就感受到了从外界照进来的光线。
他刚想仔细去看北山现在是什么模样,一件衣服从天而降,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