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的房间有股淡淡的甜香,和外套的味道一样。
房间里面只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和生活用品,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两人的身影在铜镜中一晃而过,北山抱着兰酩大步走向床榻。
兰酩害怕北山再把自己粗暴地一扔,略显不安地按紧青年古铜色的臂肌。再看北山的神色,只见眉头紧紧皱着,不满地瞅着他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兰酩问。
“没什么,就是感觉这屋子不好。”
北山平时在这儿住没觉得什么,但多了个兰酩,他觉得屋里哪都不好。
太糙了,配不上兰酩。
“睡吧。”
高大的青年有些生疏地替兰酩掖紧被角。
深黑色的床单和被子,里面却躺了个雪白的人。
兰酩柔软的发丝散在枕头上,闭着眼睛,轻轻呼吸着,像沼泽里开出的纯洁美好的花。
北山金黄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兰酩看了很久,这是他的床,如今躺着他的继母。
兰酩霜白的眼睛轻轻颤动,他听到北山浓重压抑的呼吸声。然后,一只大手小心地拢住他的眼睛,颤抖着,揭示着青年的紧张,嘴唇蜻蜓点水般飞快掠过一点儿滚烫。
轰得一下,炽热的岩浆在北山血管奔涌。他腾地往后跳开,脸庞红成虾子,后背古铜色的饱满肌肉不断起伏,心脏咚咚直跳。
北山双拳握紧,盯着兰酩不停颤动的眼睫,深深地吸气呼气,充满凶猛的精力,他不敢看那点湿润的粉色唇珠,生怕自己克制不住。
这是北山第一次越界。
他知道兰酩没睡,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还知道兰酩这时在装睡。
兰酩双手交叉放在腹前,在北山炽热得仿佛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目光的凝视下,不安地假装睡去。
过了很久,门合上的声音响起,北山离开了。
兰酩的小指微微弹跳了下,听见客厅里北山在尽量不发出响动地活动着。
他进这座竹楼时,就已经大致清楚楼内的分布。
潮湿的一楼用来养牲畜和放置杂物,二楼用竹墙隔断出四块,三个卧室,一个厨房兼客厅。其中一个卧室被改做祭神的屋子,就在北山屋子的对面。
兰酩能从厨房传来的声音中分辨出来北山正在洗菜。
夕阳最后一点儿余晖消散。
厨房里哗哗的水声成了兰酩的催眠曲,睡意不断积累,思绪也越来越迟缓和沉重。他慢慢沉入梦乡。
客厅,北山将饭菜摆到竹案,在香炉插上香点燃。
北山跪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阿爸,你用完饭菜就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兰酩的。”
说完,青年抬起头,看到柱香齐根折断,倒插进饭碗。
兰酩陷入了恐怖的梦魇。
他赤着脚在荒野中奔跑,后面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逐他。画面一转,又变成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背着他走在昏暗的深山丛林,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的锋利叶片在他身上划出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被男人背到一个长有白色透明花朵的沼泽里。一直看不清脸的男人终于回头,他竟长着一只三角形的蛇头,长长的蛇信从男人口中吐出来,舔着兰酩的脸。
紧接着,男人的双腿化成了蛇身,粗壮的蛇尾勾起兰酩的腰……
“呼……”兰酩一下子惊醒,冷汗和眼尾流出的泪水打湿了鬓角。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徘徊在竹楼,由远及近,有人在上楼。
吱嘎。
二楼的竹制楼门发出短促的惨叫。
在寂静的夜晚,兰酩的听觉异常的灵敏,他眼睛微微睁开,月光从竹窗漏了进来,床旁边的大铜镜映出一道光影投在地板上。
北山不在屋内,床旁的地铺空无一人。
客厅里传来了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