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过境。
时稚买完雨伞,看见逗留在马路边的小景。
他身边站着三个女生。
快要下雨了,她今天不准备和小景抬杠,试撑雨伞功能,没问题便要离开,还走没几步,小景那边的两个女生过来。
她们一左一右,好奇问她话,听着没有恶意:
“你是景迎同桌吧?”
“时稚?”
时稚迟疑点头:“对。”
吊眼角的女生道:“景迎有话想和你说,不好意思讲,让我们带你去前面等,他等下就过来。”
圆脸女生说:“不远。”
这两人刚从小景那边来,小景应该看见了的。
时稚不疑有他:“好。”
天空暗沉,不一会儿,她就被带进一个刷着银色漆的陈年院门内,生了锈的门脸上挂着网吧和台球室的led字样灯牌。老院内像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建筑,围砌着一圈红砖房,许因年岁久远,房子漏雨,有的屋顶上加铺了一层蓝色彩钢板。
墙角处的摆设杂乱无章,阴暗处青苔横生。
老院深处的停车区域,有四五个抽烟青年。
眼前颓败的环境,让时稚心里突地跳了跳,警惕停下。
带路的俩女生察觉。
吊眼角的女生刺头地斜了眼过来,问:“怎么了?”
时稚抓紧雨伞:“你确定景迎让我来这?”
“骗你干吗?”吊眼角女生笑着过来搂她,指指三楼的台球室:“他要教你打台球。”
“对不起,我不想学。”时稚把女生挣脱开:“先走了。”
圆脸女生:“诶——”
吊眼角的也急了:“我说了他等下会来!”
父亲曾说过,眼前有未知的危险时,绝对不要把后背交给敌人。她后退没两步,那两个女生勃然色变,要过来拉她。
时稚不假思索撑开雨伞,把她们逼退。
但是风太大了,雨伞没晃两下就要抓不住。
时稚只好松手,任由雨伞朝她们俩卷过去,扭头朝院门外跑。
忽而一辆自行车以圆弧线路急行进来,她为了避开,身形趔趄跌坐在地。自行车险险绕过她身边,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割断呼啸风声,车轮胎粗鲁地滑过水泥地面,稳稳在她身边停下。
背上书包被抓住,时稚被拽起,惊慌站好后对上小景那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
景迎:“不会小心点?”
嗓音严肃低沉,细听掺着责怪和怒气。时稚委屈地不行,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她不太确定地看他几秒。
但他戴着墨镜口罩,根本瞧不出表情。
这时院门那边,邹雨洁讲电话走进来。
时稚连忙低头,匆匆离开。
她心里一团乱麻,真是小景让她们带她过来的?
“怎么来这?”邹雨洁以为他骑车走了,再碰见他挺意外,看了眼同行的两个女生。
俩女生表情无辜,耸肩摊手,摇摇头。
景迎淡回:“打台球。”
视线忽滞,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串。
“难怪你说不回家,原来是要打台球啊。”邹雨洁笑:“早点和我说嘛,一起玩?”
景迎没说话,装好钥匙,骑车继续去往院子深处。
邹雨洁三人跟上。
–
雨滴似珠帘,淋了时稚一身。
夜幕下的路灯纷纷亮起,她站在其中明亮的一盏下,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橘黄的光亮从头顶罩下,显得她更加狼狈。
时间过去好一会儿,她拦不到出租车,准备往前走,夜幕里一辆私家车停靠路边。
后车门打开,冷江流下来,动作迅速,把她囫囵塞进后车座。
“毛巾。”左边有人道。
时稚还没搞清楚坐左边说话的是谁,右边的冷江流就把毛巾盖到她头上,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