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的地方向来如此,一切都没那么纯粹。就连夜色都杂糅着霓虹灯的光晕,
洋楼的地段好,不偏僻,也不喧闹。蒋复礼走到窗边,已经沐浴完换上居家服。半干的刘海耷拉在眼前,看不清眉眼,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盯着窗外的某一点看了一会,注意力被玻璃上反射的小公仔吸引过去。赛罗挂件安静的躺在办公桌上,那是他趁蒋思源下车时拿的。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就是贱,比如现在。
心底的烦闷无法平息,他迈开步子走过去,拿起公仔,返回窗边,动作一气呵成,在即将松手的时候停顿住了。
半分钟后,认命似的捋了把头发,收回手,看都没看把赛罗往桌子上一丢,转身往卧室走
周惢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摸手机。摸着摸着才感到不对,勉强睁开眼,这哪是那个拥挤的小出租屋,分明是赵汀州家的二楼,记得好像是在沙发上睡着了来着。再看看身下的单人床,有些懵逼。
手机安稳的搁在床头柜,还充上了电。她伸手拿过来,九点二十八分。今天周日,闹钟并没有响。
周惢走下悬空楼梯,动作有些迟缓,刚好跟端着咖啡杯来到客厅的赵汀州打了个照面。
赵汀州看着她,嘴角一直挂着笑
“跟着哥混不错吧,包吃又包住”
“我想洗个澡成吗”
周惢没空跟他贫,六月末的雨季,潮湿闷热,即使在空调房,也有挥之不去的黏腻,
“啧啧,你是真不客气,拿我这当旅馆了呗”
赵汀州嘴上说着,还是走进衣帽间给她找浴袍
“新的,洗完记得交房费”
周惢接过来,把他往旁边一推,斜了他一眼
“卸磨杀驴还得是你啊”
赵汀州点了外卖,电话响了,他出去给外卖小哥按电梯,再回到客厅,周惢已经洗好,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梳头发。
接着就是吹风机的声音。赵汀州并没觉得吵闹,看着黑色的发丝逐渐干燥飞扬,不知怎的也跟着升起一股暖意。
难得的好心情,赵汀州把早餐在桌子上摆好,安静等着人来。
外衣还凑合能穿,就是贴身的没法将就了。周惢换下来的内衣被她用黑色垃圾袋包着丢进了垃圾桶。只好麻烦外卖小哥配送上门。
周惢一落座就掏出手机点开黄色软件同城购,旁边的赵汀州好奇的瞄过来。疑惑开口
“不用点了,我买了你的,诶周惢惢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抠门啊?”
周惢并没有理会他的直男发言,下单之后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拿了根油条吃。顺手将咖啡杯端到赵汀州面前,自己则从外卖袋子里掏出赠送的豆浆喝。
赵汀州顺着她的动作盯上了她的脸,刚洗完澡,皮肤被蒸的有些闷红,他看的有些失神
周惢抬起眼皮问他‘干嘛’,赵汀州摸了摸鼻子,低头吃饭。
“老板你多大啊?”
“96的啊,怎么了”
“你就比我大一岁啊?”
周惢放下手里的半截油条,赵汀州没抬头,兀自吃着
“什么意思?长得老不配跟你一桌吃饭啊?”
“什么嘛,我以为你怎么滴也得二十八、九”
“我下学早,看着是稳重点哈”
“那咱俩一样,你看我是不是也挺成熟性感?”
周惢仰起脸,展示给他看。赵汀州抬头失笑,周惢跟这俩词实在八竿子打不着。
“笑什么笑啊,讨厌死了”
两人正贫着,周惢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九人标记快递外卖’。出门拿了个外卖,再回来手里拎着个粉色手提袋,上面写了一行某内衣品牌的宣传语。直奔二楼
赵汀州右手还拿着筷子,愣了一会,恍然大悟。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全身的血都往脸上涌,明明身在自己家客厅却感到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