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窗口,正对着绵延的雪山,站在最中间的那扇大窗面前,窗框就会像画框一样,把雪山方方正正地框起来。
把雪山纳入私藏。
就在那扇窗前,清瘦的青年坐在深红色的地毯上,一条腿弯曲,随意地放在地上,另一条腿向上曲起,折叠在身前,双手环抱着膝盖。
他穿得很单薄,没有任何装饰的白衬衣配上黑色长裤,双脚赤|裸,青色的血管,在绷起的、苍白的脚背上蔓延,像神秘的文身。
他抱着膝盖的时候,不小心把一部分裤腿卷起来,露出一只手就能握住的脚腕,肌肉紧实、皮肤细腻的细瘦小腿,以及连接处,那块突出的踝骨。
清冷、安静、纤尘不染,单薄的身形,让人觉得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拥入怀里,揉碎他的骨头。
他整个人就像一座被关进屋里的雪山,白衬衣是山顶的雪,黑色长裤是山底的密林,干干净净,黑白分明,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气质。
但越是不食人间烟火,越是让人想剥落山顶的雪、伐光山底的树,把他弄得越乱越好。
看他不知所措地颤抖,眼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最后抱住你的手臂,将头倚靠在你肩膀,祈求你的怜爱。
摄影师没注意到有人闯入,专注地指挥着:“笑一下,对,就是这样。幅度不能大,努力克制。”
他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看着贺徵笑起来。
于是,这座雪山开始融化。
“眼睛向下看,抿着唇偷笑,做出羞涩的表情。记得我们刚刚说的话吧?想象一下,你本来是一座孤独的雪山,后来遇到了一个,要将你带回家私藏的人。他让你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和珍视。你爱上了他。”
“在独身一人的时候,你又想起他。并回想起你们甜蜜的过往,和那一晚的缠绵。期盼,但又羞怯,我需要这种感觉。”
他背微微弓起,下巴搭在膝盖上,嘴角轻抿。
脚背绷紧,脚趾因为用力,泛起绯色。
他轻轻“嗯”了一声,答应的时候,下巴稍稍抬起,喉结上下滑动。
他的眼睛还是看着贺徵。
宴会厅暖气开得很足,他附近还放了很多取暖器,同时运行着。
橘红色的光打在他脸上,使得他冷白的皮肤,也温暖起来。
“想象一下,他痴迷的双眼,低沉沙哑的嗓音,滴落汗珠的下颌,滚动的喉结,因为用力而收紧的胸肌和腹肌,能够轻而易举托举起你的粗糙的大手,和浑身上下散发的荷尔蒙气息。”
摄影师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全程都在贺徵身上。
最开始正对着眼睛,后来,随着摄影师的话语,开始往嘴唇、下颌、喉结、胸口、腰腹移动,最后在他攥紧的双手停了几秒,又平行移动到腹部下方。
大概是那些取暖器放得太近,他的皮肤蒙上一层粉色,额头的汗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汗水沿着他的侧脸滑落,没入衣领。
他眯起眼,半仰着头,唇微微张开。
他拍照前简单地画了一点妆,都出了这么多汗,双唇还是饱满水润,仿佛刚被什么滋润过。
他出神地望着斜上方,找不到视野焦点。
就像是,他真的正沉迷于愉悦的妄想。
高傲冷淡的雪山,自己把自己弄乱了。
不一会,他解开两颗纽扣,将脸贴在膝头,轻轻磨蹭着,似乎想用裤子面料的清爽,给自己的身体降温。
他那双近乎失焦的双眼,还是准确地找到了贺徵的位置。
“不,不要看前方,眼睛不要聚焦,要——”
话还没说完,摄影师发出惨叫,捂着屁股跌坐在地上。
贺徵踢完一脚,就懒得理他,径直拿起商言尘的大衣,胡乱把他裹起来,拦腰抱起。
“我正在拍照。”商言尘温温柔柔地说,“还有,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