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又沉默。
谁知白胡子老头打破寂静,说道:“他们原也没说错,本来就是事实!”
“族长叔!”忽然父亲开了口。
“我尊敬您才唤您一声叔,可是苍儿是我儿子,他本性怎样,我很清楚!原以为那些胡话是小孩儿间闹着玩的,没想到却是跟大人学的!若论子错父过,您作为父亲又对了多少呢?而且怜儿,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愤怒全都写在了脸上,林苍还是第一次见父亲这样,只听得他又道:“这样一个辱人骂小的村子,我也不愿再住,过两日我就带着苍儿住在山里,苍儿——”
父亲说着一顿,“夜深了,我们回家吧!”
“秋深!”立安忽然叫住他,“我才刚回来,你就要走了?”
他回过头,“我走不是因为你,而我回来,也不过是因为怜儿的最后愿望罢了!”
“秦怜姐姐怎么了?”立安皱着眉问了一句。
“她死了。”他说的云淡风轻,然后抱起林苍,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在离开村子前,林苍从狗洞里爬进梦阮家的院子,对她说,他以后回家会给她带鹿角,这样她就能看见鹿灵了,梦阮听得眼泪直掉,林苍以为她是感动的哭了,又或是舍不得自己,毕竟他走了,就再也没人给她荷花种子了,谁知梦阮开口竟是,鹿灵没了角是会死的!你怎么那么残忍?
林苍:。。。。。。
不过该解释还是得解释,于是他耐心的解释说鹿角是会长的,有些鹿的角如果太长了的话,是会死掉的,说着说着她就冒出了星星眼,临别了还嘱咐他千万别忘了给她带鹿角。
林苍这一去,就去了十年。
这十年里,他摸过鱼,捉过鸟,还遇见过毒蛇,和父亲一起去过最深山崖,只因有一只麋鹿的角长得过于沉重,他们在山里追踪了好久才锯掉了,拿到角的那一刻,林苍忽然有些终不负所托的感慨,正如十六岁的他站在梦阮家院墙外一样。
十年了,他早已学会了如何在山里生存,再回来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变了,又好似什么也没变。
在山里的时候,偶尔郎中伯伯会跛着脚来看他们,同行的还有立安,听说他后来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名字叫“柳榆”。
不过他生不生儿子,都与他无关,这就是十六岁的林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