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塞外的深夜,比大燕关内要凉得多。才不过八月,深夜的寒气已经加重,微凉如水,月色清辉。
沈月晞毫无睡意,由于没有任何棉被,冷得她睡不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四处漏风的房顶。
这个村子虽然破旧不堪,但大家既然能生活下来,肯定也有买卖米面油盐的地方,等白天了问问杨聪,还得把屋顶整饬一下。然后看看卖些什么赚点银子。
心里一阵盘算,只是想到西戎人的威胁,她心下总是隐隐不安。
也不知何时会来,杨聪只不过是想要进关,在半路就碰到了,差点被掳走。
但又不能总是不出门吧。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身旁的萧濯似察觉到她的动静,他缓缓转过头,两人相视一眼,两人的距离极近,那清幽的香缠绕在鼻间。
沈月晞一个激灵,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萧濯那灼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她猛地一翻身,马上坐了起来,只是动作过猛,不小心又撞到了跟她只有一拳距离的萧濯。
只听碰的一声,她的额头撞在了萧濯的下颌上。
沈月晞“哎呦”了一声,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瞬间眼里蓄满了泪,不是矫情,而是纯粹对疼痛的直接反应。
疼痛也只是一下,揉一下便没事了。
只此时她耳边传来了闷哼的一声,那是萧濯的声音。
突然意识到,被撞的萧濯才是最可怜的。
下巴和脑袋撞一起,显然前者更疼啊。
她下意识地看向萧濯,只见下颌处一片通红,她忙抬起手给他揉:“撞疼你了吧?”
声音带着少有的温糯。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柔弱无骨,细腻的指腹在萧濯的下颚摩擦着。
她澄澈明亮的眸子此刻看起来雾蒙蒙的。
萧濯面色紧绷,突然抓住她皓白如霜的手腕,扯了下来,开口时嗓子沙哑:“不疼。”
原本清冽的嗓音变得暗哑几分。
沈月晞又再次确认了一下,见萧濯的脸色不是很好,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句:“真的没事?”
她又伸出另一只手,一边揉一边又在他的下颌那里吹了几下,萧濯握着她手腕的力气有些重,嘴角紧抿,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沈月晞被她握得疼了,往回抽了抽,萧濯并没有松开。
她愣愣地看向那带着充满侵略的眼神,不知为何,有种想要往后退去的感觉。
而此刻被萧濯握着的纤细手腕处,传来一阵阵酥麻感。
萧濯正在用他那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擦着那里。
轰地一下,她的脸上突然发起烫来,意识到两人过于亲近,她慌乱地用力抽出手腕,坐直身子,扭过头去,不敢去看萧濯那过于灼热的眼神。
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月光自窗而入,屋里的两人,影影绰绰。
沈月晞深吸了一口气,红着脸小声问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萧濯也跟着坐了起来,挨近了她几分。
“没有。”
温热的气息扫在沈月晞的耳畔,口气极为认真:“月晞,你我是夫妻,不用处处如此客气。”
沈月晞一愣,没想到萧濯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不敢回头看萧濯此时的神情,只讪讪地说道:“夫君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跟夫君客气?”
只是还不太适应自己已婚的事实而已。
萧濯转到她的面前,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眸光幽暗且深邃,那一张一合的樱唇。他的呼吸略微一顿,突然伸出一只拇指,在她的嘴唇上轻轻擦拭。
沈月晞欲张口,却看到面前那张俊颜慢慢朝她靠近。
她的心砰砰跳动着。
不知为何,她轻轻地合了眼,听凭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
就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