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定坤的大脑跟随董氏的指引一路狂飙,最后推出了一个自以为确凿无疑的结论。
“自从遇见那夫妇俩,老子就诸事不顺。活这么大,我哪里挨过爹的打?都是因为他们……”
董氏一看丈夫上套,话题一转,哀哀戚戚地哭倒在徐定坤脚下,作出无可奈何状。
“人家现在是拍拍屁股,带着咱家的金山银山走了,空留我们夫妇俩在府里受罪啊!”
徐定坤果然上钩,激动地一拍大腿,正好拍在伤处,倒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哪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溜了!”
他先前对妻子的气还没消,有些厌恶地瞅着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鼻涕拖的老长,看起来很是恶心。
“去去去,老爷们的事儿,你别瞎掺和!别再在后面给老子捅娄子。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不必爹娘说,我也休了你!”
董氏早习惯了丈夫的臭脾气,反正目的达到了,听他撵人,立马退场。
“咱们老爷是个说到做到的,这回,那一对可得吃点苦头了。”董氏的陪嫁丫头红芳小心翼翼地揉着她的膝盖。
“嘁,不过就是一顿皮肉官司罢了。老爷别的做不来,让人蒙麻袋打一顿解解气,倒是从小做顺手的……诶呦,你轻点!”
董氏挥开了红芳的手,带着怜惜抚着自己跪得红肿的膝盖。
“老爷的能耐也就这些了。”董氏吁了口气,半躺在榻上,示意红芳继续按揉。“能叫他们吃些皮肉之苦,也算是好事。不过想就这么算了?没那么容易!”
红芳听她这语气,便知在自家夫人心里,这个梁子还没过去。她偷偷觑着董氏的神色,附和着加了一句。
“就是,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董氏果然眉眼舒缓,揉着额角,语气也变得慢条斯理起来。
“大嫂说,这秦氏和她夫婿皆是平民布衣,我看倒不见得吧。能让老将军派了护卫,能是一般人?精于保养,又面貌不俗,怕是有些背景傍身的。行事如此偷摸狗祟,怕不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托起身旁的羹汤,用勺子去拨弄那些柔软的银耳。
“红芳,你去吩咐人,向我娘家二哥传话,就问良州近段时间有何大事发生。他整日混迹酒肆,可别连这些都听不来。”
董氏对自个儿的丈夫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徐定坤出气的方式简单粗暴。他思路清晰,既然自己挨了打,那罪魁祸首得挨顿更狠的打。
他挑了几个一同长大的亲卫,作为此次套麻袋的最佳人选。
“我曾耳闻,他们一行人要前去良州办事。架着马车,从宁师至良州,最有可能选这条官道。去良州人少,他们又带着府中的亲卫,你们必不会认错。”
徐定坤搓着手掌,不顾疼痛的伤腿,激动地在简略绘制的舆图前来回踱步。
“换身衣服,尽量别惊动队里其他人,就逮着那夫妇二人狠狠地打!只留他们一口气便可。”
“你们抄近路,快些走。要是让他们到了良州,可就难找了!事成回来,我给你们记一大功!每人可得赏银五十两!”
徐定坤计划地两眼放光,要不是腿还疼着,恨不得自己亲自出马,打他个痛快。
亲卫们垂头丧气,心中大骂徐定坤的想象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只有几个人,那只队伍却有十几人,要在层层防卫下把人家主心骨拖出来打一顿,谈何容易!这样一件拔虎须般的险事,竟被他说得像探囊取物般容易,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徐定坤将计划布置了下去,兴奋劲下去些,危机感便悄悄冒了头。
“你们蒙着脸,千万莫要被认出来。如果不慎,被府中人识出,”他停顿了一下,肚中坏水翻涌。“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几人平时就跟着他,东窗事发,以自己爹的脑子,怎么会想不到是自己谋划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