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杨昭全他们牵了马和车,向北一路绝尘。
那边牛大鹏也卖好了菜,提着赚来的钱,割了块羊肉想回家改善生活。
他牛车刚驾到村口,就觉得村子里的气氛不同以往轻松。
见牛老爷子满脸阴云,有一搭没一搭地捻着手里的麦穗,牛大鹏赶忙停下牛车,上前询问。
“伯,这是咋了?龚强他们又来抢了?不应该啊,就杨五兄弟那几下,他不得躺个十天半月的。”
“得了,别念叨你那杨五兄弟了。”旁边的闲汉放下玩在手里的土疙瘩,拍了拍手。
“你是不知道,你们刚走,就有一群人来问他们的下落。那叫一个凶啊,咱们算是惹上麻烦了!”
牛老爷子瞪了闲汉一眼,嫌他不会说话,还多嘴多舌。
见闲汉缩了脖子,蹲在一旁不吭声了,牛老爷子才转头对着牛大鹏说话。
“大鹏,我就和你直说,那杨五绝不是个简单人物。连着他媳妇和身边的那几个,也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你们刚走没多久,就有人来咱们村,面生得很,看他们进来,我当时心里就一咯噔…”
“是龚强他们找的人?”牛大鹏还是有些不明就里,干脆打断了牛老爷子冗长的叙述。
“是杨五在外面惹了仇家,人家找他寻仇来了!”
闲汉又没管住嘴,趁着牛大鹏问,赶紧插了一句。
牛老爷子脸色一沉,布满筋络的手一扬,重重拍在了闲汉的后背上。闲汉看他动了怒,赶忙打着哈哈告饶离开,到其他地方溜达去了。
“看咱们土里刨食的,掌心都是茧,拿锄头。杨五则是虎口和食指左侧厚厚一层茧,拿剑。他是个有功夫在身的,和咱们就不是一路人!”
牛老爷子握过杨昭全的手,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过后细细想想,琢磨出了点味儿来。
“伯,咱先别说这些。那仇家都干什么了?”牛大鹏心里焦躁,想引着牛老爷子直奔主题。
“他们先问了杨五在不在村里,问出不在村里了,又问他们从哪个方向走的。”
“那就这么给他们都说了?”牛大鹏只想知道结果。
“咱们村的人原也是懂礼的,人家帮过咱们,咱们…咱们怎么可能恩将仇报…”牛老爷子越说声音越虚。
“他们拿银子贿赂,全村没一个说的。但是…但是他们拿小娃儿做威胁,这做爹娘的谁能受得了,就说了…”
牛大鹏的心随着牛老爷子的话一点点下沉,最后落在了谷底。行踪暴露,杀人夺命也就是时间问题。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安静得尴尬。牛老爷子的思绪回到了当日。
村里人刚刚送走杨五一行人,感激中又带了点激动。要知道,他们村从没在冲突中尝过甜头。
以前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但不仅粮没抢回来,村里的青壮还白挨了几顿打。
这次粮食好歹是护住了,村民大都活蹦乱跳,反而是作恶的人伤得严重,小泉村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想着龚强一时半会儿不会折返,村里的大多数男人都出村通知亲戚,以备龚家村来第二波报复。
谁知到了后半晌,几十个面目凶恶的汉子直冲进村,将村中留的老幼妇孺都像畜生般赶到了一起。
一个汉子在人群中左右踱步,手里攥着闪亮亮的银元宝,嚷嚷着谁说出杨五的下落,谁就能得赏。
另一个汉子像逮鸡仔般提起了狗蛋的娃,威胁着不说就摔死孩子。
一边是金钱诱惑,一边是生命威胁。世代老实地小泉村人哪见过这架势,当场人就软了一半。
狗蛋以为他们和抢粮的一伙,连滚带爬地捧出了粮袋,想用粮食换儿子。
结果那些人看也不看,大刀一划,村民们视若珍宝的麦子,哗啦啦撒了一地。
孩子们在暗处哭得撕心裂肺,火把烈烈,灼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