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喝多了,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头儿,又是笑又是哭。
抓住钱老太的手,哭道:“媳妇儿,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最感谢你的人也是你!当初,二弟为救我去了,留下孤儿寡母,我不能不管呐,让你受委屈了。
闹灾的时候,我就是让自己的儿孙挨饿
。吃观音土,也得省出一口粮食给他们。你心里怨,嘴上骂,可粮食是一点儿都没少给。我这心里难受的呀,真想拉下自己肉给你们吃啊!”
钱老太哭的失声,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捶老头儿,“死老头子!你个死老头子!”
东老头儿搂住钱老太的肩膀,“媳妇儿,别恨我,也别怨我了,啊?四儿有出息了,咱们家改换门庭了,以后你好好养身子,变回新媳妇时的俊模样儿。”
钱老太臊的老脸通红,推开东老头儿的手,“胡说八道啥呢!喝两碗黄汤,就胡咧咧!”
东老头儿被推的靠在椅子上,看向儿孙们,道:“你们娘,年轻的时候,贼带劲!可俊啦!”
儿子、儿媳们都含着泪笑,孙子、孙女们都捂着嘴笑。
东有粮抽了一下鼻涕,笑道:“爹年轻的时候也是俊小伙儿。”
东溟子煜眸中闪着晶莹,笑道:“那倒是,咱们四个可都是好样貌,大姐、小妹也是十里八村的美人儿,都是爹娘相貌好。”
东老头儿哈哈大笑,“好,好,老子的儿子闺女都俊……孙子孙女也俊!你们好好的,全须全影儿的,我老头子就高兴,就知足!若是你们谁抗不过灾年,老头子就随那个去了!正好去跟我那兄弟作伴!”
上官若离心想,你的四儿、四儿媳和小孙女已经去了。
钱老太知道东老头儿的心结就是死去的弟弟,劝了几句,就扯着他去睡觉了,闹得都怪难受的,别胡咧咧了。
翌日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没看到东老头儿。以往东老头儿起的最早,先去田地里逛一圈儿,回来才到吃早饭的时间。
东有田关心道:“爹呢?酒还没醒?”
钱老太轻咳一声,道:“醒了,想多睡一会儿!你们吃了饭该干嘛干嘛去,别管他!”
众人偷笑,知道东老头儿这是记得昨晚喝醉时的事儿,抹不开面子见小辈呢。
吃了饭,东溟子煜去县城办举人文书,领牌坊银子,顺便给县令送请酒的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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