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顾凝眼眸微眯地看着那人。
那人的面相稍微有些阴柔，作为一个男人，却可以用美这个字来形容。
只是右边脸颊上，从鼻骨到下颌那里有一道疤痕，损害了这张脸的美感。
那人的身姿瘦而颀长，骨架匀称，走到顾凝和沈照的面前来，朝着二人拱了拱手：“主子，少夫人。”
他的声音很低，以往似乎从未听到过。
又似乎——
顾凝瞪大眼睛：“你你你你你——”
他顿了一下，侧了侧脸，将又疤痕的那边错开顾凝的视线，说道：“属下有罪，吓到少夫人了。”
“……”顾凝这才反应过来，“没！不是。”
顾凝站起身来，朝着他走过去，“你是怜月吧？！”
“正是属下！”怜月的确是怕吓到顾凝，又侧了侧脸。
“别躲！”顾凝说道：“我以为你走了，忽然见到你有些惊讶，并不是吃惊你的——”
你脸上的疤。
但这话要是说出来，似乎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顾凝抿抿唇没多说，问道：“不是走了吗？”
怜月回道：“主子传书让我等着。”
“……”
顾凝错愕片刻，立即看向沈照，然后又转向怜月，表情有些尴尬：“这个……有没有耽误你的事情？”
“不会。”怜月想了想，说道：“其实属下也还没想好，能往何处去，所以在临江境内游荡呢。”
“……好吧。”
屋子里很安静。
戏月和兰月都恭敬地站在外面侯着。
沈照坐在桌边饮茶，没有抬头。
只有顾凝站在怜月身边儿，气氛还有点古怪。
顾凝觉得自己好像需要说点什么，“那个……你、你这次问剑山庄的事情，没受伤吧？”
“多谢少夫人关心，我没有受伤。”
“哦，那就好——”顾凝又说：“那你、你要是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的话，我听说月国那地方，和咱们大楚完全不同啊，可以转悠一下子。”
“还有湘西，地貌啊，还有风俗啊，和咱们都不一样……”
“还有胶东那儿，那儿也不错的。”
“多谢少夫人，我会考虑这些地方的。”
空气再次安静下去。
顾凝微仰着视线，犹豫地说道：“你……你需不需要舒痕露？”
“我做的舒痕露不错的——”
话到此处，顾凝赶紧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如果需要，我送你一些，如果不需要就算了。”
怜月终于将视线转向顾凝，神色温和地说道：“多谢少夫人关心，这疤痕已经十年有余了，我也习惯了。”
“况且——我也喜欢带着不同的面具，易容成不同的人行走在人群之中，我本来的样子是什么样，我自己也不在意，不需要。”
“……好，好吧。”顾凝还是有些拘禁。
这时，沈照开了口：“你可看好了？”
顾凝尴尬地瞪了沈照一眼，叫他闭嘴。
沈照挑挑眉，果然不与她说，而是转向怜月，说道：“去吧，没什么好去的地方，便考虑一下少夫人说的那几处，那几处都不错。”
“你要是在大楚境内，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联系夜冥楼的分部。”
“属下明白。”
怜月拱手行了礼，又转向顾凝，恭敬地说道：“少夫人，后会有期，怜月告辞了。”
“……好。”
顾凝讪讪地应了一声。
她就立在那儿，看着怜月出门，下了台阶，一路转出了石雕的月亮门，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瞪着沈照说道：“你——”
“我什么？”沈照站起身，走到顾凝身边来，“不是你要看看他的真面目吗，满足你的好奇心了，你还瞪我。”
“